一想起他昨天又是掐脖子又是差点扳断她的手,君兮心底就来气儿,一时间也忘了君琛还抱着自己,愤愤开口:“你知道就好,我差点没被你给弄死!”
腾地一下,君琛的脸全红了。
他垂下一双狭长的眸子,怔怔地看着君兮,眼底全是错愣,眸子深处,黝黑的瞳孔仁儿里,又有一股小火苗在跳跃。
他揽在君兮腰间的手一瞬间力道大得吓人,喉结动了动,嗓音发哑:“君兮,你……”
君兮一脑门的问号。
他又不说话了,只加快脚步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回帐篷里探望病号的燕望北,看见这一幕,手指磨砂着自己的下巴,嘴角兴味地勾起:“看来不久之后就能喝到君琛那小子的喜酒了。”
旁边的副将插嘴道:“元帅,飞云县主又过来了……”
一瞬间元帅脸上有点僵硬,他微恼地挥了挥手:“就说我巡视河道了去了,不在营里。”
被人打包带回营帐的君兮猛然间又被人按在床上的时候,脑子里还是懵的。
君琛似乎比她还紧张,问:“昨晚……很疼吗?”
君兮抬起被包扎成一个圆球的爪子,扬起脖子上的掐痕给他看,一双好看的眸子里全是无声的控诉。
君琛有良心发现的时候,那一定得不留余力地让他愧疚啊,说不定这样他就对自己以前虐待他的事既往不咎了啊!
君琛脸还是红的,“我以后会注意的。”
注意什么?还想掐她一次!
君兮瞬间精神了:“这种事不能再有下一次!”
君琛脸上的表情很纠结,他说:“我听说,只是第一次会痛,以后就不痛了……”
君兮:“……*¥#”
她怎么觉得,他们的话题有点不对劲儿。
君琛起身往外走,说:“你好好休息,我去军医那里看看有没有药,你……流血了。”
流……流血了……
一瞬间,君兮脑子里天雷滚滚而过!
她起身,看到自己方才坐的地方也有了一小块血迹。
这葵水……来得真是时候!难怪君琛误会了!
她红着脸叫住君琛:“别去!”
君琛以为她害羞,眉头又皱了起来,“你在流血……”
君兮悲愤望天,天神爷爷啊,她该怎么给君琛这样的煞神解释葵水那种东西啊!
最后在八宝的帮助下,君兮把自己收拾妥当了,进门就看见君琛皱着眉头在研究什么,还拿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的,看见她进来了,就把纸叠起来,收进了袖子里。
君兮在心底哼哼,她又不稀罕知道她写的什么,弄得这么神神秘秘,切!
汤圆站在君琛旁边眯着眼笑:“郡主,世子爷,府里一切都打点妥当了的,就等着你们回去过年了。”
这次回府,君琛没骑马了,而是跟君兮一起挤在了马车里。
君兮知道他大抵还是因为身上有伤才没骑马的,可是经过昨天那些事,现在让她跟君琛待在这么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她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本来想闭着眼打盹儿的,可是君琛那人的存在感太强了,她换了好几个姿势都没能成功睡着。
身体被人搬过去,然后头搁在了君琛的大腿上,君兮心都差点跳到了嗓子眼儿。
一双美目瞪得跟铜铃似的。
君琛手里的书被他轻轻翻了一页,清冷又幽深的目光从书页滑落到君兮脸上,他极为自然地开口:“看你睡得不安稳,这样枕着,睡得舒服些。”
这样她半点睡意都没有了,好吗!
她心心念念想抱上的大腿,此刻就被她枕在了头下,这感觉……怎么着怎么怪异。
君兮动了动身子,试图翻起来,一只大手压住了她,不轻不重的力道,却让她动弹不得。
君兮僵笑:“那个……我突然不困了……”
“哦。”君琛清清冷冷地应了一声,却半点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君兮:“……”你哦一声是什么意思啊,你倒是放开哇!
手中的书被君琛放到了一边,君琛垂下眸子看了她一眼,说:“我困了。”
然后就着这个姿势,瞌上了眼。
君兮:“……”
她就这么干瞪着眼,心惊胆战地枕着她的金大腿,在马车一路摇摇晃晃中抵达了王府。
马车停下的时候,她还在想着怎么拨开君琛搭在她身上的手,被人打横抱下马车的时候,君兮整个人都是懵的。
不对劲儿!
这样的君琛太不对劲儿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喜欢上对她抱来抱去的了?
随时一个冰得掉渣子的眼风扫过来,那才是君琛的对她应有的态度啊!
难道君琛有恋处情结,她用爪子给他那啥啥了,他……他就对她转性了?
王府大门外,迎接主子归家的家仆乌泱泱站了一大片,看见世子抱着郡主下马车,都是惊掉了下巴的表情。
世子和郡主针锋相对了这么多年,这画风突转,让他们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
没被赶出王府的江南第一富公子林淼摇着他寒碜得只画了一只雀儿的折扇大步走出王府,准备来迎接他表妹,看见这府情景,撇撇嘴,直接刷拉一声打开折扇,遮住了眼,嘴里碎碎念:“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听见他声音的君兮探头望去,果然在大门处瞥见了那穿得比穷酸书生还寒碜的林淼,喊道:“表哥……”
听见君兮那声表哥,君琛眼光就是一道冰刃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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