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不觉得有甚个好生气的,自打上回梦见李君澈惨死的状况,她对李君澈的心胸也宽了不少。
这世间除了生死,其他的也都算不得大事。
可赵喻娇却以为卫静姝是说的赌气话,都是姑娘家,将心比心自然也能有所体会。
是以一路行到公主府,她都没敢再提起此事。
赵喻娇立在京都的公主府比之她在封地的府邸要正经得多,最起码还是按制式建起来的,瞧起来也有个公主府的样子。
马车从侧门入,随即便换了软轿抬往清水阁。
赵喻娇没有跟着去清水阁,只拉着卫书启道:“走,本宫带你去看看这公主府,日后翻墙甚个的也方便点。”
卫书启晓得必然是李君澈这在府里头,他深看卫静姝的软轿一眼,也不说话,倒真个背着手跟在赵喻娇身后。
可心思却是飘远了,李君澈同卫静姝之间那些个事儿,他是晓得一清二楚的,身为兄长他本应当护着卫静姝不叫李君澈多靠近一步才是,偏生他却万般放纵。
只不知这放纵到底是对还是错。
清水阁不过是个偌大的书房,三间打通,用八宝架隔开,两边皆是藏书,中间用作待客。
李君澈也不晓得在这儿等了多久了,卫静姝进门的时候,只瞧见他低眉敛目认真的提笔写着甚个,手边还有垒起来尺高的信函,也不知道哪些是看过,哪些是没看过的。
听得脚步声,李君澈抬起头来,冲卫静姝一笑,搁了笔:“宫里头好玩吗?”
那月华的宽袖上沾染了些许墨迹,甚是明显。
“一般般。”
卫静姝没有抬步上前,反而打量一番这书房,两侧的藏书架上摆着不少书籍,皆是整整齐齐,错落有序,显然也不是赵喻娇的作风。
李君澈见她神色如常,心里倒还有些发紧,生怕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正要开口说些甚个,便又听卫静姝道:“这书房是喻娇公主特意给你留的?”
赵喻娇同李君澈,施厚霖三人关系有多亲厚,她不得而知,可今儿从这间特意给李君澈留得书房便能瞧出,这三人的感情只怕比自个想的还要深。
李君澈不意卫静姝却是问这个,愣得一息点头应道:“是。”
他这人极少会主动同卫静姝说些甚个,总归有自个护着也不必叫她操心。
可但凡卫静姝问了,他也不瞒着。
卫静姝点头应了一声,看得一眼李君澈手边的信函,心里有了些许猜测。
她抬步上前,坐到李君澈身边的黄梨木雕花椅上,眉眼一弯就笑:“你今儿守着我出宫,又托喻娇公主将我请来,就是叫我瞧瞧你的?”
李君澈低头一笑,以手做拳置于唇边:“倒是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卫静姝挑眉:“什么话?”
“把有句话、对、说都去掉便是。”
我想你!
卫静姝眼珠子一转,噗哧一笑,小脸儿泛红,丝毫不扭捏的回道:“我也是。”
李君澈见她眉目柔和,心中一暖,唇边的笑意也越发荡漾开来,又问:“你当真不生气啊。”
前两日旌德帝着内侍送圣旨往世子府,他心里便琢磨着卫静姝那小醋坛子怕是晓得了要翻天,今日威逼利诱着赵喻娇替他跑一趟,心里还想了七八个法子,好一会哄哄她。
哪知她倒比自个想象的冷静得多了。
李君澈的话虽未明说,可卫静姝也晓得他说的哪一桩,羽睫一盖:“谁说不生气了。”
生气自然是生气,可生的却不是李君澈的气。
李君澈面上的笑意一僵,脑子快速转一回,忙道:“这事儿虽说是意料之外的,但是……”
“但是什么?”卫静姝斜睨他一眼,忽的伸出双手到他跟前:“今儿好冷,你帮我暖一暖手。”
眼见李君澈发愣,又道:“我又不是那等蛮不讲理的,晓得你也是迫不得已,生你的气又有何用。”
的确丁点用处都无。
将这天下权势都握在手里的是旌德帝,李君澈纵然再多谋算却也比不过他一句话。
卫静姝从璟国公府乘马车到公主府时,她想起许多原先未曾注意过的事儿。
李君澈大战女真族,死于战场;卫家得赵德礼一句话,满门抄斩;卫静妍带着满腔的仇怨死于后宫之中。
李君澈的城府也起源于手中的权势不够,不得不多方算计得以活命。
便是自个也因着无权无势而不得不受佟老夫人的气,任由她算计如何发卖。
这一切也都因权势而起,而灭。
卫静姝从来没有似这般清醒过,她说:“君澈,你去夺大位罢。”
李君澈原先面上还带着笑意,闻言一惊,眉头蹙起,眸中之色深不见底,他看着卫静姝半响才问出口:“你可晓得自个在说什么?”
这可是要杀头的话。
他心里有一闪而过的猜疑,可随即又否定掉了。
卫静姝在李君澈面前丁点不遮掩,直言道:“当然晓得,当今皇帝非明君,几个儿子也不是甚个好货色,我们与其要一辈子在他手底下小心翼翼的讨生活,还不如搏一搏。”
就算输了,也不过同前世一般早死罢了。
李君澈这才晓得卫静姝何出此言了,感情还是醋坛子翻了。
一时间眼角眉梢复又染上笑意,将卫静姝一双略带冰凉的玉手包在掌中,啧啧出声:“想不到沅沅的胃口这般大,还得叫爷拿天下做聘。”
“那你敢不敢?”卫静姝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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