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可不是两个蠢货私自将卫静姝放进书房里头,后头才生了那许多事儿。
四书五经盼着卫静姝同李君澈好的,可这书房重地,又有着前车之鉴,这两人便越发不敢逆了李君澈的意思。
卫静姝叫这话染了几分怒意,眼珠子往四书五经身上滚得一遍:“这话也是世子爷交代下来的?”
四书五经不敢接话,皆低垂着脑袋。
不必说,便也知这两人是甚个意思,卫静姝将手里的长鞭紧了又紧,随即讪笑一声:“行,既然世子爷交代下来的,我也不为难你们。”
只吩咐款冬一句:“去,抬椅子过来,我今儿便在廊下等世子爷归来。”
款冬应得一声,也不多话,立时便去了。
四书五经面面相觑,瞧卫静姝这架势也不知道究竟为的哪般。
卫静姝同李君澈这两人自打卫家出事以后,也没少吵架,卫静姝气得狠了的时候,对着李君澈也没手软过,此番……
两人对视一眼,五经忙会意,跟着款冬一道下去,待无人之处,拉着她便问:“世子妃这是怎的了?”
“我也不知。”款冬也急得不行,今儿从城外送了卫家人,回来时还好好的,不知作何一觉睡醒便生了火气,她也生怕一会两人见面就打起来,忙同五经道:“你要不要给世子爷递个信,好叫世子爷一会心里有个低。”
又道:“世子妃近来心情不好,我怕……”
五经自是晓得款冬的意思,前几日,卫静姝还拿茶盏砸了李君澈,又将整个宝山居闹得一片狼藉,今儿个若是再打起来,还不知道生什么事呢。
可他也只是讪笑一声摸摸鼻子:“可我也不知道世子爷去了哪儿。”
是真个不知道,李君澈晨间便离去,身边一个人都没带,连初十也都叫他遣了出去,府里头没一个人晓得他去了那儿。
五经同四书说得这几句,皆是无奈,却也只得打起精神来。
卫静姝在外书房的廊下坐了一个下朝,眼见天色暗了下来,各处也都点了灯,李君澈还未归来。
二月的天时本就算不得热,到得夜里更是寒凉,卫静姝身子不好,早冻得手脚发麻了。
款冬上前劝了一回:“姑娘,这会天冷了,咱们不如先回宝山居,一会世子爷回来了,再让五金给咱们递个话。”
卫静姝粉面发白,闻言垂下眸子,把玩着手里的马鞭,摇摇头:“不必,我在这儿等他。”
她今儿一定要等到李君澈,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月儿渐渐升起,夜里的微风也越发寒冷,卫静姝守得这几个时辰,人也渐渐有些不舒坦起来了。
她斜过身儿,挨在椅背上,望着院门,心里亦不知想些甚个,只觉脑袋一阵阵的发沉,眼皮也越发重起来。
李君澈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书房外挂着灯笼,打在卫静姝的面上,映出一片红色来,双眸紧闭,羽睫却时不时的微微颤动。
他眉头一拧,大步上前,还未开口,款冬便是精神一震,喜道:“世子爷,你可算回来了,姑娘从下朝等到这会了。”
许是她声儿太大,也许是卫静姝睡得不熟,听得声儿便双眸一睁,正巧瞧见李君澈眸中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卫静姝蹭的一下跳起来,可随即又因为腿脚发麻,又重重摔了下去,后背磕着椅背,疼得她眼泪直冒。
李君澈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随即又收了回来,神色如常道:“你寻我有事?”
既淡漠又疏离。
卫静姝最是见不得他这般,顿时怒火中烧,一手撑着椅背,一手捏紧了手里的马鞭,问他:“听说,这书房我如今也入不得半步了?”
李君澈没有应她,只沉鸣半刻,抬步推开书房的门,往里头去。
卫静姝咬着牙,立时一瘸一拐的跟了进去,四书五经就立在门口,也跟没瞧见似得。
李君澈往书案前坐下了,一抬眸就见卫静姝呲牙裂目的模样,若是以往他倒也忍不住笑了,可今儿却没得心情。
眼皮半瞌,复又叙述一遍:“你寻我有事?”
屋里头不比廊下透气,卫静姝上前几步,才闻到他身上传来的香烛气,同浓烈的酒气。
她一愣:“你去哪儿了。”
李君澈依旧没有应她,只道:“你若有事便直说。”
他今儿个怪怪的,周身都透着一股子低落的情绪,更是对卫静姝故意疏离淡漠。
卫静姝心中越发不是滋味,她等了这一朝,那满腔的激动却都被磨灭了去,心中纵然有千言万语却也一时不知从何开口。
屋里头死一般的寂静,她只觉面颊发烫得厉害,人也晕乎乎的难受。
过得半响她才道:“我做了一个梦……”
她看向李君澈,却见他面上神色微不可觉的一顿,不过片刻又恢复如常。
卫静姝一想起那个梦境,眼泪便止不住的流,她不知道无法大师替李君澈批的命格到底有几分真,可她却清清楚楚的记得,上一世李君澈的生命的确止于二十六。
那风沙的战场上,火光滔天,他被万箭穿透,死在女真族人的手里,到得最后却连全尸都没有。
若非今儿那一场梦,她哪里想得透李君澈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
心中如何不气,可又忍不住的心疼。
卫静姝行到李君澈身边,蹲下身子挨在他的膝盖上,泪眼朦胧的道:“来时,我念着千千万万,恨不得将你毒打一顿,可这会儿,我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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