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城因着李君澈的人闹出一回,又叫吴将军一行人搜刮过一回,百姓们能逃的都逃了,不能逃的也都躲在屋里不敢出门,此时街道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李君澈骑在马背上,对如今这样的情形心生感触,他喜好的也不过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可为了实现这样的喜好,少不得也要牵连百姓经历这么一场风波。
一行人顶着烈日行了一个时辰,这才到了那筏子上写的地儿。
放眼望去,山林成片,连说话声儿都能引起回音,这样的地儿最是容易埋伏,若是对方有意要杀他们,只要弓箭齐全,谁都逃不掉。
只怕那陈师爷连这地儿都未探过便应承下来了,也不知道是如何成了赵德礼身边说得上话的。
蜀地的夏日比之京都的还热得慌,烈日打下来又晒又干,那些个押送“黄金”的小将虽是一身便衣,可手里拽紧了刀,正走来走去巡视地形,无不眉头紧蹙的。
李君澈从马背上翻下来,寻了个阴凉的地儿,一口气将水囊里头的水喝尽了去,靠在树杆上打量周遭。
那些让拿黄金来赎人的“起义军”也未说甚个时候来取,一行人等到了午时也没见半个人影。
李君澈吩咐个小将替他将水囊灌满,就着水用了点干粮,靠在树杆上歇了一觉醒来,也还未见着人影。
赵德礼的人却已经先生了烦躁,可到底上头有命令,也不敢私自撤离,只得忍着性子依旧等着。
待到夜幕降临,林子里的蚂蚁蚊虫便越发多了起来,李君澈比这些个小将肉嫩得多,早被叮得到处都是包了,那些个耐性也叫磨了大半,沉着脸便道:“陈师爷不说这地儿是对方挑的么,黄金都在这儿,白日等到黑夜,这都甚个时候了,人毛都没瞧见。”
又嘴碎一句:“此处地形本就不利于我们,这会天黑下来,只怕敌要我死,咱们一个都逃不掉,陈师爷这不是在送我们的命。”
那些个小将本就是年轻气盛的,那箱子里头装的是不是“黄金”他们清楚得很,本就心虚不说,还在这儿耗上了一日,早满是脾气了。
小后生年纪不大便是小将,心里多少有些傲气,也都是在战场上拼过功的,此处地形一瞧便知,虽觉李君澈所言非虚,可叫他这么一说更是心慌,当下便有人忍不住怒吼:“放你娘的屁,少你吃还是少你喝了,屁话那般多。”
李君澈对这小后生的话也没见恼意,不过耸耸肩闭嘴不语。
这一等便又是一个晚上,别说人影,就是鬼影都没得一个。
李君澈倒是一夜好眠,那些个小将却是死撑着半刻都不敢放松。
还是晨间卫静姝踏马来接李君澈的时候带了个消息来:“昨儿傍晚便有人给陈师爷送信说改了地儿了,你们怎的在这儿傻等一夜……”
卫静姝所言不知真假,可这些人累了一日一夜,不管真假却也都信了三分,其中官阶高一品姓顾的小将更是铁青着脸,甚个都未说,翻身便上了马,拉着几车“黄金”复又浩浩荡荡的回了达城。
陈师爷见一行回来,也没多问,马车上头的“黄金”还未来得及卸下来,便又递了个筏子给李君澈:“还要劳烦世子爷一回了,那些个匪人临时改了地儿……”
李君澈笑了笑,将那筏子接了来瞧上一眼,道得一句:“好说。”
复又伸手揉了揉卫静姝的脑袋,翻身上马,又领着一行人往那筏子上头写的地儿走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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