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锦瑟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屋子,她记得,这是她和渡远在镇北将军府的房间。她侧头看着屋子里的摆设,只觉恍如隔世。
“夫人,你醒了啊!”
是明玉。
“明玉,我怎么在这里啊?”
她靠着明玉坐了起来,似是睡久了,头有些昏沉,禁不住揉了揉。
“是将军将夫人抱回来的。那日我跟着丁实到了宫中,就见夫人晕过去了,御医看了说是情绪过于激动造成的,没甚大碍,以后好生调养就是,我们也就没挪动夫人,还是等着将军进宫后将夫人抱回来的。”
余锦瑟在见到恭亲王嘴角抽搐着流着血的画面当下就晕了过去,是昱弘和吩咐人将她带回她原本住的宫殿的。
后来,叛乱平定了,昱弘和也趁乱逃走了,而恭亲王却是死了。
至于皇上,被柳园亲自接回了皇宫,只是他那副模样怕也没有几天好活了。
昱弘和站在高处看着战乱后的京城,面上本是无悲无喜,可到后来却是突然笑了起来。
“卫渡远,你还真是高明,竟故意让人假扮成皇上闯护城河,牺牲了好几人,就为了让恭亲王相信皇上已经被送出去了,让他以为自己还是棋差一招,最后还是得败。”
“说来,我还真是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来这一招,只怕我还得费心功夫才行。依照恭亲王的性子,要不是因为他认定自己必输无疑了,他也不会这般得过且过了,连一丝挣扎也无。”
又过了半晌,他转身上了马,最后他再回头看了眼不远处又恢复往昔繁华的京城,到底是不再逗留,打马离开了。
他想,他再也不会回京城了。
仇报了,而他跟匈奴来往的一些信件和传信的法子他也留下了。
他只是为了折磨恭亲王,想让他体验一把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滋味才同匈奴人勾结的,可若真的让他通敌叛国他也是万万不会这样做的。
余锦瑟醒来没多久就听见有人喊着将军回来了,她心下欢喜,满心雀跃地看着门外,不大会儿就听见门开的声音。
她脸上的笑容更是真切了几分,道:“渡远,你没事吧。”
明玉瞧见卫渡远来了,知晓两人怕是有不少私密话要说,忙拉着房里候着的两个丫鬟退出去了。
卫渡远几步便走到了床前,直接将余锦瑟揽入怀中,满是宠溺地在她耳边道:“你还真是贪睡,都睡了两日了,也不怕饿着我孩子。”
余锦瑟立时挣脱了卫渡远的怀抱,声声质问道:“你就怕饿着你孩子,那你有没有怕饿着我了?我还饿了两日呢。”
她嘴角噙着抹笑,话语里满是撒娇,哪里像是真生气了的?
卫渡远本就惦念着余锦瑟一直不醒的事儿,如今又得以见到她如此鲜活的模样,心中更是欢喜万分,忙哄道:“哪里啊?为夫最心疼的自然是媳妇儿了,没媳妇儿,为夫哪里能有这福气啊?”
余锦瑟故意拖长音,摇头叹道:“男人啊,总也这样,什么都说得好听,等有了孩子,你什么都不是。”
卫渡远看着余锦瑟这古灵精怪的模样,心中更是软得一塌糊涂,又一把将人揽进怀中,柔声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一直让你一个人撑着。”
余锦瑟也回抱着卫渡远,在他胸前蹭了蹭,这才道:“不辛苦。”
两人就这样静静抱着彼此,过了半晌,余锦瑟一下从卫渡远怀中退了出来,急急问道:“爹呢?他被放出来了吗?”
“放心吧,已经出来了。”卫渡远替余锦瑟捋了捋她乱飞到脸颊上的发,“还有寿春公主,她也没事。”
余锦瑟倏忽沉默了下来,良久,她复又开口道:“那……恭亲王呢?”
卫渡远的声音也放得更轻:“到底是个亲王,已经被好生安葬了,不过没入皇陵罢了。”
“我答应过他,会让他穿上我用余家独有的针法缝制的衣裳。”余锦瑟一字一顿,说得极为缓慢,“不过既然已经下葬了,还是入土为安好些,我也不欠他什么,但到底是承诺,等我缝制好了让人烧给他就是。”
卫渡远知道余锦瑟的意思,也只是点头答应便罢。
要知道,余家的那种独有的针法不是一个反贼能享受的,两人皆心知肚明,所以明知可以将人扒出来,但他们到底是没这样做。
这时候,许大夫来了。
这许大夫就是研制失忆药的那位,卫渡远本不想留他的,可听他提及自家媳妇儿身子的事儿也就将他留下了。
那许大夫现今倒是安分了不少,给余锦瑟把了脉,说是无碍,又开了一些保胎的药方子。
卫渡远自是不信他的,又招了御医来瞧这药方子,御医直说这种药方子他还真是没见过,也不知有没有什么后患。
那许大夫也不管自己的小命了,当即就发怒了,斥那御医是个庸医,腐朽不堪。
“将军,小人惜命,可最不容人置喙自己的医术。小人这药方子都是小人自己研制的,他们没瞧过也实属寻常,如若将军还不信,不若将小人一刀杀了。”
卫渡远知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还是让人下去将这药熬制了。他料这大夫也不敢伤害自家媳妇儿,否则他也活不了。
“对了,小六呢?我知道他逃脱了,只是这么久也没见着他呢?”
余锦瑟知道小六的性子,要是知道自己醒了,只怕除了渡远,就数他跑得最快了。
卫渡远突的沉默起来,她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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