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当众审问,不也是想着当众还她清白。免得一会子她出了这门儿,有人乱传流言啊。
你若是不愿意在这儿审问,也成啊。我立马让人把杜姑娘安安全全的请到顺天府去喝茶。
顺天府尹平大人办案公正,想来你也会很满意那结果的。来人,送杜姑娘……”
“不用了。”陈氏立马出口打断北堂离的话,神色不好道:“郡主殿下要审问便审问吧,只尽快还我们承恩公府一个公道就是了。”
陈氏待回答完北堂离的话,又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不了家里的主意,还请郡主殿下让我儿少擎来一趟。”
北堂离含笑点点头,很轻松答应下来。
陈氏见状,也心松一口气。
三当家的是个生意人,应该也不会把那些私密的事情往外说。
北堂离便是想仗势欺人,一会子她儿杜少擎来了,那也欺不到哪里去的。
至于让杜芷兰做妾,买的那些笔墨纸砚,陈氏更是不放在心上了。
横竖儿子都是她生下来的,杜少擎又一向孝顺,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一点儿小事就不认她这个娘?
想到此,陈氏越发淡定从容了。
但北堂离可没那么好骗。做生意之人,为谋利益,两面三刀是本性,见风使舵是常态,她见多了此事。
根本没打算从三当家的口中得到什么所谓的证据,问了两句便吩咐道:“把三楼的账本带下来,我亲自来查。”
陈氏和杜芷兰、三当家的一听,登时愣住了。
三当家的反应很快,立马苦苦哀求道:“郡主殿下,小本生意,里头好些东西,您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那不能看啊。
若是传扬出去,我们这南宁斋以后,谁都来查账本,谁还敢来买东西啊。求郡主殿下,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一旦北堂离查账本,那她方才敷衍之词立刻就会被拆穿啊!
“怎么不能看?”北堂离厉声道:“公主殿下和我,还有承恩公夫人等数人差点儿死在你们店里。
若真的出事,南宁斋怎么了事?南齐官员如今官风清正,谁敢上门闹事,随意查账本?
三当家的,你若打量我是一个女子,说话好糊弄,好欺负。我告诉你,那你就错了主意!
单凭你方才做伪证这一点,你以后就别想待在这南宁斋!至于封不封你们南宁斋,就看接下来你们南宁斋配合不配合我审案了!”
此话刚落,门口就走进来一个穿墨青长袍的中年男子,一脸焦急的走进来。
待问了小二一两句之后,他立马吩咐人把三楼的账本,二楼的账本,全拿了下来,悉数交到了北堂离手里。
北堂离翻阅的速度很快,待找到杜芷兰和那老太太买东西那一页账单后,神色慢慢凝重起来。
“杜小姐和这位老太太买东西的时辰相差不过片刻。
杜小姐刚学完如何使用‘红袖添香夜读书’的笔墨纸砚,还站在三楼没下来,这位老太太就正巧买了砚台出来。
然后……”北堂离神色一冷便道:“杜小姐见这位老太太有些头晕,便故意迎面撞了她,故意让砚台从三楼掉下来。
再顺着那走廊回三当家的那儿再次请教如何使用笔墨纸砚。做了坏事,有人顶包,杜小姐,你很高兴吧?”
北堂离的话一出,人群中登时不少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样明目张胆,说出承恩公府家的姑娘买这些东西……看来镇国公未来的夫人果真胆识不输男儿,半点儿不怕承恩公府记仇报复啊。
不过,好像承恩公府也没什么可报复的机会。毕竟镇国公顾延琛在朝中如日中天,而承恩公府已经渐渐式微。
所以啊,镇国公夫人的狂妄敢为,似乎是有道理的。
当然,更让众人感兴趣的是,陈氏带着这个远房侄女儿来买这些东西,到底意图何为。
承恩公府要替远房侄女儿做亲的事情半点儿风声没有,那显然,这侄女儿买的东西,就是要用到承恩公府世子,杜少擎身上了啊。
杜少擎洁身自好,若真有心,自然是会纳了杜芷兰。陈氏和杜芷兰的所做作为,明显是牛不喝水强摁头,要算计自己的亲生儿子。
想明白的一些人,这会儿看陈氏和杜芷兰的目光满是复杂鄙夷。
若东西是杜芷兰扔的,那承恩公府真是家门不幸啊!
杜芷兰脸色微微发红。
她自幼自打知道杜少擎喜欢顾宝笙,便一直模仿顾宝笙的一颦一笑,衣着打扮。
可是,模仿这么多年,无论何时何地,顾宝笙都像一颗明珠光彩夺目,而她就像是低到尘埃里的石头,任人践踏!
眼下,又是如此!
杜芷兰深吸一口气,带了哭腔委屈道:“郡主殿下,您说芷兰买那些东西,芷兰并不否认。
可是,您要芷兰承认故意撞倒这位老太太,还要谋害舅母和公主殿下,还有您,芷兰怎么敢?
芷兰是寄人篱下的女子,身份低微,同母亲多年来能安稳度日多亏有舅母照拂。
试问芷兰有什么理由,要害舅母这样照顾芷兰的人,有什么胆子,敢害公主殿下和郡主殿下您啊。”
“你当然敢了。”
北堂离拍了拍手,底下立马有人把陈氏写给娘家陈府的信送了上来。
“你身份低微,却一直觊觎承恩公府世子妃的位子。可偏不巧……杜夫人一心想你做妾,想让陈家的姑娘为妻。你对此很是心生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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