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楚衣笑意渐浓,“然后呢?你可想过接来下如何?”
“……”
“接下来,你是天命神皇的这个事实就会暴露于天下。怜怜,你是想逼迫我亲手将你送上神坛,还是想与我朝夕相对,耳鬓厮磨,白头偕老?”
胜楚衣紧了紧她的手,“怜怜,你听我说,至尊之位,我从来都不稀罕,东煌的江山,我也弃如敝履。在我的眼里,只有你!若是倾尽天下能换你一世安好,我愿意就在这茅草屋中与你粗茶淡饭、共赴白头!怜怜,我只要你!”
胜楚衣紧紧地凝视她的眼睛,期盼着她能听懂。
萧怜皱了皱眉,又歪着脑袋想了想,展开笑颜道:“叔叔,我明白了。”
胜楚衣松了一口气,将她拥入怀中,把那颗头紧紧按在胸口,“你若是明白这份心意,那便最好。从现在起,你就与我住在这竹林中,等天嫁大典过去后,就送你回朔方。”
“什么!”
萧怜猛地将他推开,“你说什么?原来你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这个!”
“怜怜!”
萧怜从凳子几乎是跳了起来,“天嫁大典,我一定要去!温庭别一定要死!所有的圣尊都要死!”
她撇开胜楚衣,大步向门口走去。
“劫烬!你给我回来!”身后,胜楚衣几乎是震怒地低吼!折腾了一晚上,原来所有的努力都是白扯,所有的言语,都是废话!
萧怜转过头,扁着嘴快要哭了,像个负气的孩子,“你果然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只喜欢萧怜!我告诉你!我不是她!我是萧白莲!是那个你从来都没爱过的孩子!”
她一面说一面向后退,“你骗我!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我不会将她还给你的!既然天嫁大典凶险万分,那我就带着她一起去死!”
她转身哭着奔入竹海,“胜楚衣!我恨你!我要死给你看!我要让你亲眼看着萧怜死在你面前!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我要让你再尝一次生不如死的滋味!”
“劫烬!你跑不出去的!”
身后,刚刚还满是浓情蜜意的茅草屋,被胜楚衣周身的威压轰然炸开,化作一片废墟。
萧怜根本不顾身后什么情形,在黑漆漆的竹林中一路飞奔,却始终寻不到出路。
周遭响起醉龙琴缭绕的声音,不远不近,若有似无,如影随形。
“劫烬,这竹林被我布了迷阵,你出不去的,不如安静地坐下来,我陪着你,好不好?”胜楚衣的声音又重新变得温柔,仿佛就在耳畔。
“你骗人!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劫烬,你已经回归本源,你就是萧怜,萧怜就是你,我已经没有办法将你重新关进醉龙琴了。你听话,安静下来,等过了天嫁大典,我带你回朔方,棠棠和珩儿还在等着你。”
“骗子!胜楚衣!你是个骗子!”
“劫烬,你试着感受一下怜怜的存在,听听她的意愿,你们本就是一个人,何必要同归于尽?”
“我不听!她心里只有你,你心里只有她!我算是什么!我只是个多余的,被你关在醉龙琴里的一缕亡魂!一只恶灵!”
胜楚衣不说话了,只是那琴音更加清晰,更加缠绵,仿佛藤蔓萦绕于周身,挥之不去。
萧怜在漆黑的竹林中飞奔,月光投下的婆娑竹影越来越狰狞。
“你们都不是好人!你们没有一个是好人!你们全都想逼我死!你们没有一个人真心爱我!”
“你丢下我一个人去了东陆,悯生和温庭别,他们各个都惦记着我!我只有十岁!为什么都不肯放过我!”
“我有什么错?为什么活该我就要不得好死?”
萧怜一边哭一边嘶喊,一边飞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外面的天已经大亮,可这竹林中因为迷阵的关系,依然幽深昏暗。
萧怜彻夜狂奔,终于力竭,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便一动不动了。
良久,胜楚衣才抱着醉龙琴,轻飘飘从竹林上方翩然落下,走到她面前,摇头叹道:“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啊!”
他放下琴,俯身想要将她抱起。
忽然,萧怜两眼猛地睁开,周身五色光暴起,将胜楚衣轰然击退数十丈开外,哇地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怜怜!”
萧怜站起身,全没有半点狂奔整夜,力竭而殆的模样,“琴弦金,觉醒了。叔叔,多谢这一夜所赐!”
她俯视着他,邪肆狂傲一笑,几分狰狞,几分妖艳,额间白莲神印一抹而过,转身欲飞跃出竹林。
胜楚衣如一只大鸟般,身影从她头顶掠过,挡住了去路,从背后抽出霜白剑,横在她面前,“劫烬,再说一次,不准走!”
萧怜昂头,将脖颈抵在剑刃上,“你为我,霜白剑两次出鞘,第一次,因为我死了,第二次,却是要杀我?叔叔,你果然是真的疼爱我啊!”
她向前半步,“来啊,要么一剑割喉,不要犹豫,要么,就看着我走!”
胜楚衣转过身来,虽然手中持剑,唇角依然沁着血迹,那眼神却仿佛在恳求她,轻声道:“不要走!”
萧怜咽喉中便有些哽咽,“你是在求我?木兰芳尊会求人?为了她?”
她抬手将霜白剑推开,与他擦肩而过,再不回头。
胜楚衣执剑的手颤抖,无力地戳进泥土之中,又是一口鲜血涌出,整个人便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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