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伤神之间,一只手轻轻搭在萧怜的肩头。
“萧云极,你在做什么?”
萧怜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被人打断,手上一空,原本小山一般的巨龙身躯居然不见了。
她回转身,乱红正立在她身后,一双五彩斑斓的琉璃般的眼睛正望着她。
那双眼,恍如两汪不见底的迷眩漩涡,令人目眩神迷,不自觉地陷入其中。
“我看见帝呤了,可是她……她怎么不见了。”
萧怜回望身后,空荡荡的山坳,夜色中白雾弥漫,什么都没有。
她怅然回转过头来,正撞上乱红悲悯地看着她的双眼,那双眼,几乎可以看到她的灵魂深处,洞悉她所有的秘密。
包括那个对胜楚衣都从来不曾说过的,关于帝呤的梦。
乱红抬手轻轻替她将脸上的泪痕抚去,“你哭了?”
萧怜直愣愣地望着他的眼睛,仿佛被磁石吸住了一般,根本无法移开半分。
乱红捧了她的脸,缓缓低头,鼻梁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摩挲,“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他的唇轻轻沾了她还挂在腮边的一滴泪,微微抿了抿,“你昨夜偷看我?你喜欢我对吗?”
萧怜脑海中有个声音在无力地挣扎,“妈蛋,偷看是一回事,喜欢是另一回事,你脱个精光在水里洗澡,还不准人看?”
可是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着了魔一般地任由他贴近再贴近。
乱红的声音,极软,极轻,在她耳畔,“你知道与蛇相欢是什么感受的吗?”
他的手臂温柔地将她的腰身缠绕进怀中,她不自觉地退了一小步,他就进了一大步。
两个人的身子紧紧贴合在一起。
不……不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的!
萧怜想试着努力推开他,可身子却不听使唤。
“用你的炎阳火,弥补我法力的亏空,明日,我就可以送你去大盛宫。”乱红的声音温软,说出她心中急切的渴望,她抗拒的意识就开始动摇。
去了大盛宫,杀了悯生,东煌失了主脑,就成了一盘散沙,楚郎就安全了。
“你答应了,对吗?你不会拒绝我的。”
乱红的眼中,璀璨的光芒愈发缭乱,近在咫尺。
萧怜茫然地点了点头,轻推他的手就垂了下去。
乱红的唇角,向上挑起,一手向上,捏住她的后颈,另一只手,将她不盈一握的腰身紧紧揽进怀中,就像白日间那些雄蛇,先纠缠捕获了雌蛇,防止它逃走,之后再肆意求欢一般。
萧怜的身子无力地瘫软在他怀中,意识越来越稀薄,越来越顺从。
一只柔软的唇瓣,碰到她的唇。
如雪花飘落入花蕊。
只是轻轻的一丝触碰。
“啊——!”
乱红惨叫一声,那身形一阵扭曲,便不见了。
萧怜如梦中惊醒一般,猛地回过神来,周遭白雾迷茫,什么都看不见。
原来是一场梦,妈蛋!居然梦到那条蛇!怎么不是胜楚衣?
她该是有多饥渴!
萧怜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不知身在何处。
“萧云极。”又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轻盈空灵,在她身后小响起。
萧怜回身去看,一个女子,端坐在一朵飘忽的白云上,背对着她。
“你是谁?”
“帝呤。”
“是你!是你唤醒我的?谢谢你!”差点晚节不保。
帝呤在云朵上换了个姿势,如斜倚在贵妃榻上一般,背后看去,腰身极美,“不是我唤醒了你,而是你唤醒了我。”
她顿了顿,“或者说,是他唤醒了你我。”
萧怜向她走近了几步,“内个,对不起哈,我听不懂。”
帝呤该是笑了笑,“他那样霸道,定是在你身上留了印记,容不得旁人触碰。刚刚那条小蛇,心怀不轨,引你入梦,触犯了他的神印,该是伤得不轻了。”
“他?他是谁?”萧怜又向前走了几步,想看看这条龙化作人形到底是什么模样,为何在梦中,那个九幽一直满心满眼都是爱意地夸赞她的美丽。
“他?他就是九幽啊,他不是一直都在你身边吗?”帝呤靠在绵软的云上,悠然转身,面带笑容,神情温和。
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
“你!我……我们……”萧怜指指她,又指指自己。
又是一个与自己生得一模一样的人!
帝呤从云床上下来,举手投足之间,尽是神女的优雅。
她走向萧怜,“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你若助我得偿夙愿,我便助你万事顺遂。”
萧怜生硬地笑了笑,“嘿嘿,我们过新年拜神的时候,都说些什么万事顺遂,心想事成之类的。”
帝呤看着她,摇头笑叹,“你啊,该是将我一生可望而不可即的一切,都占了。就连这性子,都这样洒脱自由,全不似我……。”
她颇有些羡慕地看着萧怜,“我若当初,有你一半这样的心性,大概也会万事顺遂了。”
萧怜眨眨眼,“好,我先说我想要的,看你能不能做到,然后咱们再谈价格。”
“你无非想要离开这十万大山,击杀那个叫做悯生的人,然后再回到他的身边嘛,很简单。”
“你都知道?”
帝呤笑着看她,意味深长,“你的事,我自然都知道。”
“那么你的条件是什么?”
帝呤仰面望天,轻叹了一声,“我坠落了太久,虽千年万载,却始终心有不甘。我的条件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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