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阳忽然紧走几步,绕到杨重的前面,从申一甲的面前穿过,打开了杨重的办公室。
申一甲急着去参加娟子的婚礼,恨不得把材料塞在杨市长的手里,转手就走。但那是不可能的,那是他的幻想而已。
他把材料端在胸前,期待着杨重经过时能接过去。
杨重双手抄兜,瞄了他一眼,从喉咙里“嗯”了一声:“进来吧。”
杨重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申一甲毕恭毕敬上站在桌前,看着他绕过桌子,在桌前坐下。
申一甲双手递上材料,杨重接了过去:“这回怎么样?”
“请领导审阅。”申一甲不敢当着杨重说自己写的材料怎么样。
杨重把材料拿在手里,皱了皱眉,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只看到一半,就把材料放在桌子上。
申一甲的心里格登一下,不妙,看样子杨市长还是不满意。
“小申,看来你还是没理解我的意思。”杨重说,“这篇内参主要是思路问题,你虽然好像重新写了,但思路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申一甲立刻傻掉了,情况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
杨重抬头看着申一甲,忽然嘿嘿笑了起来,直笑得他头皮发麻,浑身发冷。
“你这大脑得换换了,高书记不是说过嘛,要多换思想少换人,但不换思想就换人。”杨重的脸上仍然挂着笑容。
申一甲的耳朵一阵轰鸣,他从来没有听过领导这样说他,而且这个说他的人是主管市长杨重。
杨重把稿子往申一甲的面前一扔:“我跟你说得更明白一些吧,你这篇内参的出发点就错了。”
“领导,我一定好好改,一直到领导满意为止。”申一甲都要哭出来了,但他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明白,杨重说的出发点到底是什么东西。
杨重说:“你再重新改一下吧,把所有的问题都拿掉,换成国企改制的亮点。”
申一甲呼啦一下明白了,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啊,杨重根本就不喜欢这种反映改制问题的内参,想让他改成一篇为改制歌功颂德的文章。
他本来想辩解几句,但看杨重那表情,简直就是一个不由分说。
杨重又嘿嘿笑了笑:“你这篇文章,写法文笔都没什么问题,就是政治觉悟差了点。中央三令五申,推进国企改革,抓大放小,蓝河的国企改制也是如火如荼,你提出这么多问题,就显得有点不识实务了吧?”
申一甲的表情很尴尬,一篇文章被杨市长上升到了政治高度,是他所没有想到的。都怪自己别出心裁,总想着给领导提个醒,结果好心没有好报,自己一不小心成了拖改革后腿的保守势力了,被杨市长扣上了一顶政治觉悟差的帽子。
杨重站起身来:“你抓紧时间去改吧,中午我陪崇云书记在望月楼接待客人,你要是改完了,就给我送过去吧。”
申一甲拿着材料回到办公室,一想到中午还要交差,娟子的婚礼肯定是参加不上了。
他拨通了孙婧的手机:“孙书记,我今天恐怕真的去不了了。”
“我猜你小子就要掉链子。”孙婧说,“到底什么事啊?你连这么点时间都抽不出来。我的忙你可以不帮,娟子的人场你不能不捧吧,你们可是师兄妹啊。”
申一甲真不想提杨重的名字,好像他向孙婧告状似的,可是这么大的事,他不能到场,没有更好的理由了。
“还是那篇稿子,杨市长不满意,说我政治觉悟太低,思路有问题,出发点错了。”申一甲说。
“一甲,这你可怪不得杨市长了。”孙婧说,“他可是老江湖了,要是论思想、思路,还有为人的聪明劲儿,咱们可能这辈子都学不来。所以呢,你也不要有什么不服气的。你的内参也许写的不错,但不一定适合每个人的胃口。就像有的人喜欢吃清蒸海鲜,你偏要弄一个麻辣锅,人家不好你这口啊。这边你也不用来了,我跟娟子说一声,你在单位好好改稿子吧。”
孙婧的话平淡中带着尖刻,申一甲听着有些刺耳,但道理明摆着,他有些自以为是、自作聪明了。
申一甲赶紧换了话题:“吕阳今天表现还好吧?”
“你只问吕阳,不问娟子,是不是有点虚伪啊?”孙婧话里有话。
申一甲顿时有些慌了:“娟子是我们娘家人,吕阳是你们婆家人,我替娟子关心一下吕阳,也是应该的嘛。”
“你小子,说你会说。吕阳这小子这个笨啊,我真搞不明白,他是怎么把娟子弄到手的。”孙婧说,“你到现在也没来,我只能亲自上阵了,一会儿陪他接亲去。”
申一甲听了孙婧的话才知道,原来娟子昨天晚上没住在店里,而且在望月楼宾馆开了一套房间。吕阳要从新房出发,到望月楼宾馆去接新娘,把娟子接到新房,然后再去望月楼餐厅举行婚礼。。
申一甲听着听着,就苦笑起来:这不是折腾嘛,可是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想到自己竟然参加不上娟子和吕良的婚礼了,申一甲心里有点憋屈,杨市长也真会选时间,早不改稿,晚不改稿,偏偏要赶上娟子结婚让他改稿,真是成心和他过不去啊。
“我今天恐怕真的去不了了。”申一甲说,“吃饭的时候,你就替我敬他们小两口一杯酒吧。”
“那可不成。”孙婧说,“今天得让娟子好好敬我一杯酒,她和你是一个辈的,从今以后,你们真得喊我小姨了。”
“行,孙书记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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