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煜清楚伤心过度的她暂时是不可能理智得下来,只好无奈地摇摇头,继续耐着性子道,“不管谢敬天有没有资格当囡囡的父亲,他注定是囡囡的父亲,芊芊,你乖,别激动,这只是暂时性的,我们先办理好采蓝的后事,然后去找谢敬天,囡囡以后会归我们养,但必须通过合法的手段,只有这样囡囡才能安心长大。至于梁芷琳,我当然不会让她再有机会伤害囡囡,断然不会!”
听到最后那句话,保姆彻底放心,便也转为规劝凌语芊,凌语芊怔愣了一会,总算依从了。
接下来,事不宜迟,贺煜吩咐大家封锁采蓝自杀身亡的消息,叫血枭雄狮帮忙收拾好房间,再对保姆叮嘱且保证一番,离开这座大屋。
贺煜带凌语芊坐上自己的车子,血枭雄狮跟随,这才说出一个担忧,“总裁,今天的事恐怕封锁不了,就算其他人不知道,但估计蒙不了高峻。”
“没事,他就算知道也搞不出什么玩意。”贺煜不以为然地回了一句,注意力重返凌语芊身上,搂住神思恍惚的她,再次啄吻她的头发、脸颊,甚至深埋在她颈窝上。
“贺煜,我想去医院看看采蓝。”凌语芊蓦然发话,一副麻木的样子。
贺煜脊背倏忽一僵,抬起头来,反对,“先别去,他们应该还没有搞好,我们别去打扰,让他们慢慢整理,明天吧,明天我带你去,看完后我们去找谢敬天。乖,听话。”
凌语芊便不坚持,失魂落魄,重新沉默下来。
贺煜也不再吭声,有力的双臂牢牢抱住她,不时看着她,还吻她,毫不间断地给她输送着安慰和温暖。
就这样,一路直达芊园。
早上凌语芊离开家园后,凌母已读过采蓝的遗书,隐约明白怎么回事,想到凌语芊当时的崩溃样,心中恐慌不已,打凌语芊的手机,没接通,结果只好打贺煜的,贺煜告诉她,事情还在处理,他会看着凌语芊,她这才略微放心,一直呆在客厅里,焦急又悲伤地等待他们回来,如今见到人,迫不及待地冲上去。
“采蓝怎样了?真的自杀了吗?有没有及时阻止?芊芊你呢?没事了吧?”
凌语芊仿佛没听到似的,痴痴呆呆,毫无意识地继续往前拖动着无力的脚步。
贺煜边走,边简要告知情况,凌母听罢,也如雷电击中,瞬间震颤哀痛,潸然泪下,直到凌语芊走到楼梯口,她才晓得抬步追上去,轻轻搭着凌语芊的臂弯,时刻留意和保护。
凌语芊还是毫无知觉,上楼后并没回卧室,而是直接来到冯采蓝的睡房。就像在谢家别墅一样,采蓝的衣物少之又少,唯一多的,是梳妆台上那些化妆品。
看着一瓶瓶颜色深红的粉底液,凌语芊脑海闪现出前几次见到采蓝化浓妆时的情景,还有那次采蓝面色苍白的怪模样,原来,采蓝并非患了什么血糖高,而是患了绝症,病情越来越严重,导致早上起床会病发,于是用厚厚的粉底遮掩。
采蓝,你真傻,竟然独自一人承受这么多,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们是好姐妹,说好彼此间不能有秘密,你常说我傻,你又何尝不是!
好不容易停止的泪水,顷刻又是无法克制地从凌语芊赤红的眼眶冲涌出来,她紧抓住手中那瓶粉底液,哭倒在梳妆台上。
凌母同样泪流不止,贺煜一脸哀祭,将凌语芊抱起来,离开这处遍布悲伤的源头,回到他们的卧室,放凌语芊在床上。
“你累了,睡一会,嗯?”他拉起被子,盖在凌语芊的身上,温柔的嗓音带着乞怜。
凌母也呜咽着安抚,“芊芊,节哀顺变,你千万不能倒下,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帮忙,对了,采蓝的女儿呢?她有没有事?难道……”
“她没事,吐奶,毒药没进到喉咙,她还在谢家的别墅,我会找谢敬天谈,让他答应将囡囡交给我们抚养。”贺煜又是代为回答,宽厚的大掌轻抚在凌语芊脆弱的小脸上,满手都是温柔,都是爱意。
一会,凌母提出陪伴凌语芊,叫贺煜先去吃午饭。
贺煜想了想,觉得让凌母开解凌语芊兴许是个不错的方式,便也赞同,继续温柔深情地对凌语芊道,“你先休息一会,休息够了就吃饭,知道吗。”
凌语芊呆然,一言不发。
贺煜微叹了叹气,起身,离开卧室,并不立刻下去吃饭,而是先到冯采蓝的房间,从衣柜最底层找到那只录音器,转入书房去。
卧室里,随着贺煜的离开,瞬间安静了下来,凌母先是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凌语芊,片刻后,拉气垫椅到床前坐下,握住凌语芊冰凉的小手,来回抚摸着,再过一会,开解起来。
“芊芊,别这样,生死有命,采蓝福薄,提前去了,与你无关,你别想太多,更无须自责。”
温柔慈祥的嗓音,像是一缕缕春风飘进凌语芊的心房,今天发生过的一切跃上心头,忍不住再次潸然泪下。
凌母心如刀割,索性伸手去捧住她的头,搂入自己怀中。
凌语芊也忽然张开双手,紧紧抱住凌母的腰肢,发出凄切的痛哭,“妈,采蓝死得好惨,她满脸都是血,面色发紫、发青、发白,好难看,还有,她说好冷,我给她盖了很多被子她还是说冷,她说舍不得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陪我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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