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语芊边接过衣服,边交代他先去睡,然后进浴室,不过,当她把内衣挂上架子时,忽然想起男房东刚才是怎样用猥琐的眼光盯着它们看,胸口顿时强烈翻滚,本能地将它们扯下,扔到洗衣桶里,走出浴室,重新去拿套新的,这才正式洗起澡来。
经过一番梳洗,她不但神清气爽,先前一些纷乱的思绪也逐渐得到了平复,回到卧室时,发现琰琰已睡下,便拿出这几天给贺煜画的素描,静静观看和欣赏。
尽管没有真人当模板,可她把他画得最逼真、最深刻,他的一颦一笑,每一个五官、每一个神情,都在她脑海深刻烙印,只需一想便能勾勒出来。
发型,额头,眉目,鼻子,嘴巴,脸型轮廓,每一样都那么完美,那么迷人,她越看,越喜欢,修长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抚摸上去,一寸又一寸地摩挲着,贪恋着,一会儿后,下床,拿来画纸和画笔,再画了一幅。
这次,不只是他,她还画了自己,与他拥抱在一块,画完后,继续静静欣赏,不过看着看着,突然情不自禁地动起春心来,曾经与他火热缠绵的一些画面无法自控地冲上脑海,令她回味,着迷,渴望,脸红耳赤,满身情潮。
天,自己这是怎么了?想起那些情事也就罢了,身体竟然还随着起反应,还那么热切地渴求,不是说男人才好色吗,自己是女人,咋也想到这样的事儿,真是丢脸死了。
发觉到从自己体内急切冒出来的狂热感受后,凌语芊羞愧不已,急忙将画像放下,跑出卧室,冲入洗澡房,用冷水扑脸,直到自己降温下来,才重返寝室,走到窗边,拉开窗户,让迎面而来的冷空气将自己团团围住。
看着遥远的夜空,她想起母亲,想起采蓝,想起爷爷,想起贺燿,想起薇薇,最后,又想起了贺煜,就这样默默地发着呆,后来,是琰琰的梦呓声把她惊醒。
小家伙正踢开了被子,淘气地酣睡着,她便也回到床上,先为琰琰盖好被子,自己随即小心翼翼地躺下,在宁静的心境中缓缓进入了梦乡。
接下来,凌语芊继续带琰琰去给路人画素描赚钱,生意越做越红火,可惜好景不长,终究是不正当的经营方式,这天晚上,她遇到城管了!
一手背着沉重的画架,一手紧拉住琰琰,她咬紧牙关随着其他贩子拼力逃跑,好几次都几乎跌倒,特别是琰琰,终究太小,跑着跑着就累了,扑倒了,她唯有扔掉画具,背着琰琰逃命,幸好有惊无险,经过一段时间的亡命飞奔后,总算摆脱掉那群虎豹般矫健勇猛的城管。
母子两人,双双跌坐在路旁的草地上,凌语芊顾不得喘气,扶住琰琰急声询问,“琰琰,小宝贝,你还好吧?有没有事?”
看着妈咪急切慌张的模样,琰琰很想回答自己没事,然而,左脚实在太疼,疼得他难以忍受,他可以不做声,却控制不住皱眉头,龇牙咧嘴。
凌语芊见状,更加花容失色,“琰琰,你哪儿痛?快告诉妈咪,快,快说。”
“妈咪,脚好痛,估计刚才跑的时候扭到了。”琰琰便也如实相告,挪动一下左脚,谁知又立刻引致一阵巨痛,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滑落下来。
凌语芊吓破了胆,不由分说地托起他的脚踝,只见那儿果然又红又肿,一看便知很严重,整颗心于是都要碎了,迅速为他揉搓起来。
“啊,好痛,妈咪,轻一点,琰琰好痛。”
“对不起,妈咪呵呵,呵呵啊。”她当然知道痛,故她已经把动作放到最轻,奈何还是无法减轻琰琰的受苦。
看着他素来坚强勇敢的小脸此刻因为疼痛而皱成一团,凌语芊简直心如刀割,肝肠寸断,恨不得这些罪都发生在自己身上,让自己来受。
“贺煜,大坏蛋,你不是说你万能,你天下无敌的吗?为什么会被高峻他们害死?你不是说过会保护我和琰琰一生一世的吗?为什么留下我们受这样的苦和难,不讲信用的大骗子,我恨死你了,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我再也不要你了!”她揉着揉着,忍不住发出哀怨悲切的控诉,眼泪跟着挥如雨下。
琰琰缓缓抬起柔软娇嫩的小手儿,抚上她的脸庞,轻轻拭擦着那一窜窜炙热的泪滴,心疼地安抚道,“妈咪,别哭,别怨爹地,爹地其实比我们更难过,他一定用尽了全力,但最终无法自救也没办法呀,他离开的时候一定十分痛苦,所以,你不能恨他,不能不理他,好吗?琰琰的脚不疼了,真的不疼了。”
隔着模糊的视线望着眼前这个异常懂事的小人儿,凌语芊泪水更加不止狂流,然后,搂住他的头,将他深深纳入怀中,索性大声嚎哭。
“妈咪,好了,咱们回家吧。”大约过了一阵子,琰琰再次做声,主动从凌语芊怀中出来。
凌语芊依然泪眼婆娑,先是对他怜爱疼惜地凝望片刻,随即站了起来,背着他,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先去医院,让医生为他治疗,都弄好了才回家。
小家伙今晚累垮了,凌语芊给他抹过身子,换过干净的衣服后,在温馨的歌声中沉睡了过去,凌语芊却毫无睡意,又是忍不住拿起贺煜的画像来看。
琰琰说得没错,她根本做不到恨他,做不到不理他,即便他又一次不守诺言扔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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