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玉还没有发亮,只有跳动的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在了玉上。
玉没有发亮,就说明天还没亮,潮湿的山洞内水雾弥漫,犹如仙境,云里雾里。
一个身形便在这缭绕的雾间打起呼呼的拳风,第一次学拳,并没有景宣预期的那么好。
眉头紧锁,景宣试探地打出右拳,双jiǎo_jiāo错前挪,左脚微微抬起,当左手环绕在胸前推出的时候,右拳竟不自觉地贴上了左拳,身形不稳,景宣赶忙抬脚控制平衡,可是双jiǎo_jiāo错在一起,这一变,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碰了一鼻子灰,身上已经摔了不下六处瘀伤,大颗的汗珠从脸颊上滚落,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又失败了!”景宣仰天坐在地上。
一旁的任离忧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很难学吗?”
景宣点点头,语气有些低沉道:“这玄空拳和玄本掌完全相反,打玄本掌已经习惯了,现在又要练习玄空拳,手脚老是不受控制,玄本掌是右掌左钩,而玄空拳则偏偏是左拳右钩,弄得我脑子都乱了。”
“就没其他办法了吗?”任离忧一边小心地为景宣擦涂着伤口,一边关切地问道。
“我就不信了!”
景宣咬了咬牙,再次站了起来,瞳孔缩成针芒,狠狠呼了口气,右臂环绕胸前,左臂微微推出。
拳风霍霍,身形腾挪,人影合一在山洞的中央疯狂地舞动起来。
啪!
右手再次失控,蹩脚地绕在胸前却与缩回的左拳撞在一块,砸在了额头之上,连踏几步这才稳住身形。
“再来!”
揉了揉被捶地通红的额头,少年一跃而起,双拳再次起舞,道气不断在双拳鼓动,衣袍猎猎,本无风的山洞竟被他刮起了劲风。
拳,脚,腿,头,不断变换着位置,拳如烈火虎虎生风,脚若翎羽灵活收缩,腿似软鞭左右弹踢,头若风铃飘飘而动。
即使如此,景宣还是没能逃避蹩脚的挫败,又是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脚踝上,痛叫一声,再次仰面摔倒。
此时的景宣,几乎没有一块好皮了,强忍着坐起身来,揉捏了几下越来越淤青的手掌,双目紧锁在了盘坐的枯骨上。
枯骨端立而坐,嘴骨微张,景宣越看越气,那微张的嘴骨分明就是嘲笑他不能练成。
“要不要歇一会再练?”任离忧轻轻问道。
“我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如果半月之内不能练好玄空拳,一出天泰山即将遇见的麻烦就难以应对了。”景宣摇头道。
胡乱从桌子上拿起瓶跌打药往身上抹了抹,呼地站起身,少年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坚韧颜色,清秀的眉宇之间充满了不服输的倔脾气。
“啊!”
少年的拳头再次挥动起来。
天亮了,记载功法的蓝田玉恢复了光泽。
少年的身形一直在动,跌倒爬起,再跌倒,再次爬起…
他们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只知道眼前的蓝田玉一直在有光和无光之间交替。
一次交替,就是一天。
交替已经过去了十次,山洞内终于停止了拳风的声音。
只有少年喘着粗气的声音,他的双拳还是紧握,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手臂上满是淤青和抓痕。
整整十天,景宣一刻没歇,直到此刻。
精力彻底消耗殆尽的景宣,缓缓坐了下身,同样盘坐和本空大师的枯骨面对面,双目紧紧闭合在一起。
山洞里除了外界瀑布的声音,就只有少年和任离忧轻微的呼吸声了。
任离忧静静地看着景宣,她知道此刻的景宣正在练功的瓶颈期,一个难度极高的功法除了日复一日的修炼,还需要思考功法的每一招,每一式,让这些在脑海中深深印下,功法如同手臂,运用自如。
细微的道气从少年的毛孔逸散出来,景宣的身上如同覆盖了一层蓝雾,道气忽明忽暗,轻飘飘散开。
血管不断鼓动,太阳穴砰砰直跳,少年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穴道和经络发出了咯嘣的闷声。
任离忧纤细的手捂住了嘴巴,她怕自己叫出来,从穴道的声音听来,景宣这是要突破灵道五重的样子,这可快了,不到十天之前景宣才突破了灵道四重,现在竟要突破五重,这绝对是玄空拳的作用。
蓝色的道气在景宣体外的颜色开始加深,这是道气浓度增强的现象,随着呼吸吐纳,变强地道气开始回流,从毛孔,鼻息,甚至是滚烫的血管,开始融入新的道气。
随着浑身筋骨如同爆竹一样声音的发出,景宣的呼吸才变得缓和起来。
景宣眉宇之间的气势焕然一新,浑身的杂质也清洗一空,体内的淤血随之消失,一口浊气从口中呼出,修炼就是淬炼身体,锻炼身心。
这样的修炼使得景宣顺利突破了灵道五重。
还在思索中的景宣还并未意识到这一点,他的脑海已经被玄空拳的招式塞满,一招一式如同幻象在眼前轮番出现,招式的连贯性,突进性,防守性,和完全相反玄本掌的共同之处。
眼前的枯骨仿佛恢复了生机,变得有血有肉,他看见玄空大师放下了手中佛珠,身形灵动,招式缓和,一招一式地打出玄空拳。
三十六拳,玄空大师一气呵成打完,最后温和地看着景宣,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景宣的眼睛猛然睁开,瞳孔nèi_shè出了异彩,喉结翻动,有些颤抖地说道:“我懂了,多谢大师,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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