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笑了,说道:“我面相老。”
辛玉莲说:“那是长得成熟,你小孩几岁了?”
“呵呵,我还没结婚。”
“啊?你还没结婚?”辛玉莲吃惊地问道。
薛家良说:“是的,我穷,没人要。”
辛玉莲说:“谁都是从穷日子过来的。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就一个大姐过继给了大伯,父母都不在了。”
“哦?按说,你这条件,应该是好多姑娘上赶着追求你啊,是不是条件太高啊?”
“唉,一言难尽,您请——”
他们说着就来的了食堂门口,薛家良给她打开门。
辛玉莲矜持地围着餐台转了一圈,她再看薛家良的时候,就见薛家良已经拿着两个餐盘走到她面前,说道:“就在这吃吧,龚书记也在这里吃呢。”
听他这么说,辛玉莲便抬头搜索着龚法成,在最里面的那个桌子上,坐着龚法成和党校校长还有一名副校长,他们边吃边聊,看情况比他们来得早,都快吃完了。
辛玉莲从薛家良手里接过餐盘,夹了一两样素菜和一个小花卷,端着餐盘,就往龚法成他们那边走去。
薛家良仍然在往餐盘里夹食物,但他却在用余光观察着辛玉莲。
就在辛玉莲刚走到龚法成他们桌前时,就见龚法成和另外两位校长站了起来。
薛家良很快就发现,他们站起来不是为了迎接辛玉莲,而是他们吃完了,站起来准备离开。
就听龚法成冲辛玉莲说:“我们给你腾地方,你慢慢用。”
他说着,拿着餐盘就走开了。
薛家良赶紧低下头。
他没有和龚法成打招呼,龚法成和两位校长陪着他走出食堂。
薛家良捡好所需食物,端着托盘,故意东张西望寻找着什么。
“小薛,过来。”
辛玉莲招呼他。
他端着餐盘就走了过去。
坐下后,薛家良左右望了望,说道:“龚书记他们呢?”
“吃完走了。”
“这么快?您跟龚书记好像很熟?”
辛玉莲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是啊,他、我,还有我家那口子,还有一位同学,我们四人当年是经贸学院的同学。另一位同学留校任教,我们三个人一同被分到当时的计委办公室,一晃几十年过去了。”
经贸学院教授,是不是田教授?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薛家良没敢问。
“呵呵,难怪您敢要出去吃饭,原来跟龚书记是老相识了。”
辛玉莲无奈地笑了一下,低头开始吃饭。
薛家良感觉,龚法成和辛玉莲之间的关系似乎很微妙。
辛玉莲吃得很少,也很仔细,统共夹了两根青菜,她一点一点地摊开,确认没有虫后才吃进去。
回到宿舍,薛家良发现他那个室友躺在床上,旁边的椅子上,搭着他的那件浅米色的半大风衣。
薛家良奇怪地问道:“你怎么又住进来了?”
那个室友从床上坐起来,说道:“我中午就不回去了,在这歇会。”
他打量着薛家良,说道:“你是青州市的?”
薛家良答:“是下边一个县的。”
“我叫白瑞德,燕城发改委的,跟你们不一样,我是混日子的,来,握个手,认识一下。”他说着,就冲薛家良伸出了手。
薛家良总感觉这个白瑞德有点女里女气的,无论是衣着还是他这双白白净净的手,还有说话的腔调,感觉跟个二尾子(平水县的土语,意为中性人不男不女)差不多,他笑着说道:“昨天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见过又怎么了?加深一下印象不行吗?”
薛家良感觉他的口气有些矫情,像个姑娘家,就伸出手,跟他的手挨了挨就松开了。
忽然,薛家良笑这说道:“白瑞德,我记得哪部外国小说里有这个名字。”
其实薛家良知道是哪部小说,他故意藏拙才没直接说出这部小说的名称。因为他在课堂上,已经看出这是个有点玩世不恭的人。
果然,白瑞德说:“那是《飘》。”
薛家良故意拍着脑门说道:“对,是飘,就是飘,你这个名字是巧合还是故意起的?”
白瑞德说:“故意起的呗,我又不真的姓白。”
“但我听点名的时候,老师也叫你白瑞德?”
“是啊,我已经改名叫白瑞德了。”
“啊?姓还能改呀?”
“姓,只是符号而已,怎么不能改?况且我追求的女孩子喜欢白瑞德这个人,我从此就改名叫白瑞德了。”
薛家良半晌才说:“哥们,佩服,我们那儿有句土语,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白瑞德显然有些不高兴了,他指着薛家良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呢?我那不叫改姓好不好?我妈妈姓白,我姓白不行吗?”
薛家良笑了,他感觉白瑞德说话的时候,脸居然还红了,而且声调里还有了女孩子撒娇任性的意味,指向他的手指瞬间就变成了兰花指。
天!正常一点的女孩子,恐怕不会喜欢他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吧?
再看他的衣着,纯白色的高领衫,深咖色的西裤,米色的尖头皮鞋,再配上他那件搭在椅背上的浅米色的风衣,怎么看怎么不像坐机关的打扮,更不像个纪检干部。尤其是右手中指上还戴着个戒指,更不像机关干部了。
薛家良见白瑞德有点不高兴,就赶紧说道:“对不起,我好奇了,不问了,再也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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