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白瑞德斜了一眼薛家良,说道:“你老土了不是?你以为我做这些就要投入固定资产吗?你以为我印刷就要先跑资质开个印刷厂吗?你以为我接了一单广告就要成立广告公司吗?你那是传统模式,那样挣钱太累,太慢。我就相当于一个孵化器,催生各种文化产业生意,整合各种资源,从而达到挣钱的目的。这就跟耐克公司没有生产线、雀巢咖啡不种咖啡的模式一样。”
薛家良恍然大悟,说道:“我明白了,你的公司不是什么孵化器,就是一个空壳公司,说白了有点象中介公司,有供求、有需求了,你再去拼缝儿。”
拼缝儿,是行话,意思就是利用信息不对称靠整合资源赚钱。
白瑞德笑了,说道:“就是这个意思,看起来你懂点经济。”
薛家良淡淡一笑,心说,何止懂点。
白瑞德又说:“不过我也不是完全的空壳公司,我有注册资金,有固定的办公场所,我跟你说,我现在办公的地方,都是我自己打拼来的,没要老爷子一分钱。”
“这么说,你不是啃老族?”
“谁都可以啃老,我却啃不了。”
薛家良感到,此时的白瑞德,在他心里那种娘气淡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经商天赋,但质地单纯,是个很可爱的一个人。
当他们穿过甬路,快走出宿舍区的时候,就听见前面有人说话。
“宿舍那边都看了吗?”
“看了。”
“有没回宿舍的学员吗?”
“没有,都回来了。”
“有人敲小超市的门买酒吗?”
“我们刚才去问了,没有。可能这期学员比较规矩,毕竟是纪检干部。”
“那边宿舍区情况怎么样?”
“有两个到现在都没回来的,已经过了规定的返校时间……”
薛家良拽了一下白瑞德的手,两人放慢了脚步。
他轻声说道:“听见了吧,有人查宿,还出去吗?”
“靠,这也太夸张了吧?”白瑞德不满地说道。
“这是纪律懂不懂?如果咱们回来被抓到,明天就会挨批评了。回去吧。”
白瑞德不甘心,他站在原地,说道:“我有个毛病,头睡的时候必须喝点红酒,不喝睡不着,夜里翻来覆去地折腾,也影响你睡眠呀?”
“那怎么办?”
“我有主意了。”
白瑞德说着,就掏出手机,往出发了一条信息,说道:“我让我哥们给咱们送来。”
薛家良说:“你可真是毛病大,一个晚上不喝都不行啊?”
白瑞德说:“平时行,但今晚肯定不行,今天我冷不丁换了睡觉的地方,择席。”
天,真倒霉,跟这么一个人同宿舍,以后有他受的。
薛家良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好吧,我们回去等吧——”
他们刚回到宿舍,白瑞德就接到了电话:“德子,东西已经给你备好,十分钟后到党校门口,你出来接。”
白瑞德尖声嚷道:“我出去接?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把东西搬进来?”
“那没办法,这么晚了,我这车肯定不让进去。”
“你的通行证呢?”
“早就被老爷子收回去了。”
薛家良一听,似乎这个人也有点背景。
白瑞德无可奈何地说道:“好吧,我马上去大门口。”
放下电话,他们又重新走了出来。
到大门口后,一辆车飞驰而来。
立刻,从车上跳下两男一女。
女的还抽着眼,看见白瑞德后说道:“难怪这两天不见你人影,原来跑到这修行来了。”
另一个男的早就从后备箱搬出一个纸箱和一个提袋,放在地上。
为首的一个男人说道:“都在这里,明天需要的话早点说,我这车能进去。”
白瑞德说:“把车往边上停,下次别停在大门口。”
这个人说:“你就别指挥我了,我比你知道这儿的规矩,好了,我们走了。”
一个纸箱,一个提袋。
薛家良说:“我搬大的,你拎那个袋子没问题吧。”
白瑞德早就抢先将纸袋拎了起来。
薛家良暗自笑了,真是个公子哥。他弯腰去搬纸箱,反而觉得没那么重,很轻松地就搬了起来。
倒是那个纸袋似乎很重,白瑞德不停地换着手。
薛家良不理他,两瓶红酒,加上包装,怎么也要有个四五斤。
回到宿舍,白瑞德一下将纸袋放到地上,说道:“勒的我手都疼了。”
薛家良笑了,说道:“你掂掂这个。”
白瑞德不掂。
薛家良笑了,说道:“还没有你这两瓶酒的一半轻呢。”
这么说,白瑞德才去掂那个纸箱,一掂,果然比他拎的酒轻多了。
他感觉受到了薛家良的捉弄,说道:“你是不是知道这个轻?”
薛家良说:“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可是你先挑的,你以为那个袋子小,就轻,你这是典型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白瑞德看着薛家良,说道:“姓薛的,别说,尽管我被你捉弄了,但我一点都不讨厌你,反而觉得你很了不起。”
“就因为打赢你吗?”
“有这关系,还因为你这个人很有意思,尽管你从事的工作我很讨厌,但你这个人我不讨厌。”
“谢谢。”
他们说着,就开箱。
只见里面应有尽有,都是快餐店里的食品。估计这么晚了,只能给这位少爷去快餐店买食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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