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雪铬紧咬牙关,忙转移了视线,不再看自己身上的箭,而是目不转睛地望着会场正门,一来是为了转移身体上疼痛的注意力,二来是在警觉戒备。
陆大通小心翼翼地握住箭,咽了一口口水,如临深渊般,竟然紧张的不得了,吃吃地说:“我要拔了。”
“嗯!”
雪铬淡淡地回答。
陆大通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颤抖的手,深深吸了口气,突然眼睛一闭,手上一用力,伴随着鲜血箭就被拔了出来。
“啊!”
雪铬眉头紧紧皱一皱,虽然极力克制着,但还是忍不住叫出声来,额头已是冷汗淋淋。
陆大通将手中带血的箭随手一扔,紧张地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雪铬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舔了舔干裂而发白的嘴唇,笑着摇了摇头。
陆大通道:“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雪铬嘴上虽说不害怕,能忍住疼痛,但还是紧张的不得了,整颗心悬挂在半空中,而此时又见陆大通啰里啰嗦,迟迟不下手拔出第二支箭,不耐烦地道:“你磨磨唧唧的,啰嗦什么?我就算疼不死,恐怕也要被你吓死了。”
“你……”
陆大通咬了咬牙,手下意识一用力,就拔出了第二支箭,一时间木头似的呆看手中的血箭,满脸的意想不到。
雪铬低头看了看鲜血淋漓的伤口,再看看呆若木鸡的陆大通,板着脸道:“你盯着支破箭干什么?还不给我包扎伤口,难道你想让我流血而死啊!”
“好好好!”
陆大通如梦初醒,尴尬地冲雪铬笑了笑,随手扔掉手中的血箭,慌乱地帮雪铬包扎伤口。
诸葛飞星见雪铬身上的箭已拔出,陆大通正在帮雪铬包扎着伤口,心里顿时放心了些,而后又抬头望向秦诺。
秦诺围着黑魔子和白魔女的尸体转了十几圈,但丝毫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一面走一面端详,就像是在端详着自己亲手创作的绝无仅有的艺术品般,神色痴迷,悠然自得。
月后瞧着秦诺异常的举动,不由皱了皱眉,柔声问日帝:“他到底想干什么?”
日帝虽然见识广博,心细如尘,但对于秦诺的举动,也是两眼一抹黑,百思不得其解,但有一点,他却心知肚明,那就是秦诺此番突然出现,绝非好事,而是来者不善,于是他郑重其事地对月后道:“虽然他的行为甚是古怪,但他此番前来,绝非好事,我们切不可大意。”说到这里,扫了扫寒风中的利剑,接着说了下去:“看着架势,他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必定带来了许多凶神恶煞的士兵。”
“恐怕是的。”
月后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
陆大通帮雪铬包扎完伤口后,抬头望向台上的秦诺,见秦诺兴趣浓浓地观察着黑魔子和白魔女的尸体,觉得甚是奇怪,大大咧咧对雪铬说:“围着死人看个不停,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雪铬当然也看到了秦诺的异常举动,眉头紧缩,机械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来人!”
秦诺突然停了下来,脸色一沉,变的如此时乌云密布、诡异莫测的天空,厉声喊了出来。
紧接着就听到了震耳欲聋、整齐划一的沉甸甸响亮亮的脚步声,然后诸葛飞星就看到了上千名手握长矛、全副武装的士兵,带头是个面向凶恶、满脸伤疤的中年男人。
“这么多人!”
陆大通失声惊呼出来。
雪铬、日帝和月后虽没像陆大通那般惊叫而出,但心中的诧异惊愕也是非比寻常,望着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一步逼近的千名士兵,他们只觉寒意浓浓,心里有说不出的不安。
诸葛飞星木立在雪地中,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停!”
中年男人粗矿的命令声响起。
千名士兵就好像是千个被控制的木偶,立刻停下脚步,长矛磕地,发出了震耳欲聋,让人肝胆俱颤的响动。
雪铬瞧着面无表情的士兵,心里已隐约感到了危险,于是他强忍着伤口上的剧烈疼痛,拿起地上的剑,慢慢站起来,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秦诺面视着自己的士兵,脸上带着豺狼般阴测测的笑容。
中年男人疾步跑到秦诺面前,恭恭敬敬地道:“勾命带兄弟们前来报到,请将军下命令!”
秦诺威风凛凛,沉声命令:“把黑魔子和白魔女给我吊起来。”
“是!”
勾命遵命,而后冲指了指前排的四个士兵,吩咐下去:“你们四个,把这两具尸体吊到这根旗杆上。”
四个士兵遵命,将手中的长矛递给身旁的士兵,疾步跑上比武台,不管不顾地搬动黑魔子和白魔女的尸体。
(三)
鹅毛般的雪又下了起来,密密麻麻,席卷着整个大地。
秦诺向前跨出两步,笑眯眯地看着诸葛飞星,一字一字道:“诸葛兄,小弟让兄弟们把黑魔子和白魔女的尸体挂在旗杆上,风吹日晒三个月,你觉得怎么样?”
诸葛飞星虽然对黑魔子和白魔女深恶痛绝,但见他们惨死在秦诺数以万计的利箭下,心中的怨恨早已烟消云散,但此时眼见秦诺对尸体百般羞辱,心里极其不满,正踌躇时,却听到秦诺这样问自己,脸色一沉,冷冷道:“秦将军投靠‘魔域王城’,听命于黑魔子,此时这样对待自己的主人,恐怕不妥吧。”
“忘恩负义,简直猪狗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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