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竹蓝再醒来时,麻木地睁开了眼睛,些目光呆滞地盯着上空。
而一直坐在他床边守着的段烟见状,立刻弹跳了起来,忐忑不安地看向他,畏畏缩缩的开口,道了句,“对……对不起!”
刚才在洛河边,是段烟第二次看到黄竹蓝露出那样的神情,满眼的杀气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和畏惧,甚至不敢去直视他的双眼。可这次的杀气又与上次不同,阿鲛死时,黄竹蓝的愤怒是刚烈的,犹如一团腾空而起的火焰,瞬间爆发,而这一次,他的愤怒却是冰冷的,不闻不动却令人寒彻至骨。
当时的段烟将一切看在眼中,她忽然害怕黄竹蓝会跟上次一样不顾一切去和祸斗同归于尽,可现在的他受了重伤又失了金笔,若去和祸斗死拼便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她才不得不出手打晕了他。
见黄竹蓝仍旧没有反应,段烟的心情不由变得更加紧张了,她将在河边捡回来的青锋剑递给了黄竹蓝。
看到青锋剑,黄竹蓝终于有了些许反应,他起身坐了起来,看了一眼青锋剑却没有接过,只是对段烟勉强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谢。”
谢谢?
段烟有些不能接受,她宁愿黄竹蓝像上次一样冲着她大发脾气,也不愿看他如此的平静,这样的反应让段烟的心如同万虫噬咬般极其的难受。但她还是同样地冲着黄竹蓝挤出了一个笑容,强颜欢笑,“对了,我刚才去了趟洛阳城,找到了青宓口中说的女神祠。”
“哦。”黄竹蓝坐应了一声,显得兴趣缺缺。
“原来,曹家在洛阳城北替宓妃修建了一座神女祠,是座小有规模的城中城,现在由曹家的虎豹骑驻守。城墙用的全是绝灵石,又有曹竣精心布下的结界,现在大部分洛阳百姓都安排躲过去了,就算祸斗找到他们,短期之内怕也无法突破进去。”提到这一点,段烟由衷地佩服曹竣的远见,据曹家的管事说,早在曹竣从洛山回来就做出了如此安排,“可惜曹竣已经不在了。”
“洛阳城百姓没了一个好城主,但是他们会有你这个好掌门,而我恐怕无法帮忙了。”黄竹蓝起身下床往外走去,段烟也忙跟了上来,可黄竹蓝却拒绝了,“我想静静,放心吧,我不会去找祸斗的。”
黄竹蓝离开了,留下段烟站在原地痴痴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她以为他们两人的关系可以更近一步了,却没想到终究还是回到了原点。
……
金笔门虽大,兜兜转转,黄竹蓝却还是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画妖楼下。抬头望去,白拂尘正悠然地坐在画妖楼顶,静静享受着云雾缭身,微风拂面,此情此景,更衬得他有些谪仙风姿。
见黄竹蓝来了,白拂尘没有任何动静,全然视而不见,这反让黄竹蓝觉得有一丝难得的心安,于是纵身也跃上了楼顶,在白拂尘的身边的坐下了。
两人就这样互不搭理,静坐看着面前云气翻涌,瞬息万变。
许久,黄竹蓝伸了个懒腰,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心里畅快多了,他看向身旁依旧如同入定的白拂尘,耐不住地开口,“你和白玉轸是什么关系?”
白拂尘没有看黄竹蓝,只是静说一句,“她骗走了我的妖元。”
这个行径还真像是白玉轸会干得出来的事,黄竹蓝苦笑一声,随即接着问道,“你很强?”
“我并不强,只是你们太弱了。”白拂尘回答的更直接。
“咳咳!”黄竹蓝尴尬地咳了一声,可他也不敢反驳,毕竟白拂尘是扛得住天火,受的住天雷的神秘人物。但是黄竹蓝不去反驳,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服气,穹川就不知从哪跳了出来,冲着白拂尘大放厥词,“切,强什么,他可是最低等的死物的修炼而化的妖,跟我堂堂灵猫一族相较,可是十万八千里。”
只可惜穹川酸溜溜的话语还没有来得及抱怨完就已经被一团不知道从何处窜出来的细丝缠成了一个球,白拂尘再伸脚一踢,这裹成圆滚滚的白球就瞬间飞了出去,不知砸向了哪里,只听得远处传来了一阵巨响。
黄竹蓝在旁默默的看着这一切,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挪开了一步,心想着还好自己没惹上白拂尘,不过穹川这辈子恐怕也就是栽到白拂尘的手中了。
很快,穹川又怒气冲冲地杀了回来,一双异瞳绽放着妖冶的光芒,它怒得往拂尘一撞,却被白拂尘一把按在了怀中,白拂尘的一切动作都如行云流水般流畅,且神情丝毫不变。
按住了焦躁的穹川,白拂尘难得多话地看向黄竹蓝,“你不必揣测我的身份,我虽身在金笔门,但不会出手对付祸斗,他杀不了我,我也打不过它。”
“你真的跟金笔门有关?”
“有关,可不有关吗?”穹川被按在白拂尘的怀中不满地嘟囔着,“这家伙就出自金笔门,说起来,它也算不上是妖,最多是拂尘成灵,就跟什么剑灵,还有你金笔中的那个东西同属一宗。”
提到金笔,黄竹蓝的心莫名揪痛了一下,尽管他对金笔被毁一事只字不提,但毕竟那是和他生死共战的伙伴,如今就这样被毁,他并不觉心痛,只是觉得心空了一块。但黄竹蓝还是很快将自己的情绪隐藏了,然后继续听着穹川说着往事。而白拂尘似乎也并不反对穹川的喋喋不休,稍稍放松了手,让穹川的脑袋露了出来。
“当初须弥子未入金笔门之前,就是一个臭老道,他的灵器就是一柄拂尘,也就是这个家伙的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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