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泰源看着儿子,“你以为他保留自己明星的身份,只是因为虚荣?”
“我想不出还能为了什么。”
崔勇恒不以为然地嘀咕一句,眼见一向畏惧的父亲紧紧盯着自己,不免有些心慌,但这一年养气终究不是白锻炼,再不会像以前父亲一瞪眼,他就如见了猫的老鼠一般瑟瑟发抖,顿了顿,声音虽然小了些,却还是继续道:“爸爸,我承认他很厉害,但我不信他没有缺点,我也知道您很看重他,可您同样也不能因为对他重视就涨他人志气,安俊赫比我还小几岁,这个年纪做出这么大成就,骄纵是很正常的事,您想太多了吧!”
父亲依旧[猪][猪][岛]小说.z看着他,眼神里饱含许多他还读不懂的东西,不过让崔勇恒稍稍安心的是,里面并没有以前经常出现的失望亦或忿怒。
这样看了许久,崔泰源终是收回了目光,接过佣人端来的一盏茶水,却没喝,捧在手中在这别墅前广阔的草坪上慢慢踱着步子。
清晨的风摇曳着草头从脚边拂过,朝阳穿过树梢的光斑照射而来,厚厚的草坪托着脚步声轻盈而绵软。崔勇恒跟在父亲身后,看着前方光斑散落,坠入泥土的点点晶莹,看着从天际蔓延而来的霞彩充斥眼底,满目金色烂漫,还有那灿烂的光都无法遮掩的,父亲有些深沉的轮廓。
在大部分文学作品里,那些作者在形容孩子眼中的父亲时,总是不约而同的使用“高大巍峨”、“宽厚雄壮”等等词汇,慈爱要如山一样沉重,坏也要坏的让人畏惧海洋一般提不起反抗之心的浩淼。
这里我们不需去谈这是否是男性作为社会主导力量的衍射,也不必探索是否有个例。
在崔勇恒看来。父亲的背影恰如那些形容词,他从年幼一直仰视到如今,从来没有变过。
有些话他并没有说出全部,他评价安俊赫不务正业、虚荣,到底有多少是出于确实那么想,又或者……出于嫉妒?
混乱的思绪中。崔勇恒忽地无声自嘲一笑,是啊,嫉妒。
因为他做出的成就,因为他手腕能力,也因为,此时此刻,他们父子看似悠闲地走在草坪上,其实心内忧郁如焚——至少崔勇恒是这样,这一切也只因为对方稍有动作而已。
跟着父亲走了一会儿。崔勇恒隐隐又有些后悔刚才那番话。
事实是掩饰不了的,不管承认与否,安俊赫确实是个可怕的敌人。面对这样的对手,任何轻忽大意都有可能带来对崔家极为不利的结果,而且这种敌对关系很难缓和,双方之间的立场不可能像那样,既有竞争也有合作,从一开始。大家就在一个舞台上拔刀相向,发展到今天。那一把把刀早已捅的深了。
如果客观的看待,这种敌对显然是消耗彼此精力、毫无意义的行为,可惜“社会”这个名词,并不像日升月落、四季轮转一般严格按照客观规律运行。
沉浸在思绪中,跟着父亲慢慢走出草坪。直到阴影覆盖了眼帘,他才醒觉。扫眼看看周围,已然走进外缘那片小小的树林里了,父亲捧着茶杯,停在他前面几步远的地方,默默立着。不知在看什么,也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父亲有些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真的觉得,他保留自己明星的身份,是因为虚荣?”
又一次的反问,与前一次赌气般的反驳不同,陪着父亲走了一会儿,“冷静”下来的崔勇恒,听着父亲的话,慢慢的,似乎琢磨出了另外的味道。
……
……
“你以为俊赫要出演节目,是虚荣心作祟?”
朴英俊的办公室朝向汉江,站在宽敞明亮的窗前,正可以将这条半岛最大的河流纳入眼底,随着朝阳渐渐爬上天空,城市一夜沉淀复苏的活力,正似江水一般随着奔腾水流活跃喧嚣。
倒了两杯咖啡,朴英俊转过身,一杯递给抱臂站在窗后的权宝根。
接过咖啡,权宝根随手放在一边,面色阴沉:“不是虚荣,还能是什么?”
察觉到对方话语里的火气,朴英俊耸耸肩,老实说,对安俊赫决定出演自己公司出品的节目,他虽然有些意外,但并不是不能接受,反倒公司其他管理层的反对力度超出了他的预料。
自从安俊赫透露口风之后,这些天只他这里便有许多主管、经理或明或暗的打探,鉴于安俊赫以往积威,那些人当然不敢明目张胆地表示反对,可是在他面前一些隐晦的,透着希望他能承担众人意志劝谏的意思,却绝不缺少。
这其中反应最激烈的,就是面前的权宝根。
“没想到你会这么看,我还以为,不管俊赫有什么决定,你都会支持的。”
“支持也要看是什么情况,这简直就是胡闹!”权宝根明显在强忍着控制脾气,闻言哼了一声,“堂堂一介会长,跑出去抛头露面……”
抛头露面……
这大抵就是他们反对的主要理由吧?
朴英俊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看权宝根的样子,这个理由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那些管理层多半也是如此。朴英俊不准备探究他们这种思想的背后,是不是小国寡民的某种狭隘心态,他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为权宝根,也为那些反对的人。
这种可惜不只是对他们为了一些传统观念,就站错了队伍——无论别人怎么看,朴英俊最清楚,安俊赫并不是一个宽容的领导者,或者说,目前公司的局势不允许安俊赫面对下属太过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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