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现下时候,萧仲航已然没有太多心思再去感慨遥远的过去。
他沉步走进病房的时候,原本靠在床上的女孩,错愕的看向他,再之后,虚弱却又不失恭敬的朝他问好。
萧仲航心疼这两个备受折磨的孩子,眼前的乔洵,与当时初见的爽朗耀眼毫不搭边,如今剩下的,是被过度消耗生命的疲态。
其实乔洵闹不懂为何箫晋墨的父亲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不管他是从他家里过来,再或是从市区过来,都可以说得上是大老远。
但人到面前,她不管是出于何种身份,该有的礼数还是不敢少。
他径自坐到床前半米外那张椅子上,开口便问:“好些了吗?”
乔洵恍然,原来他是来探病的,随即点点头,转瞬又觉得这样不够礼貌,遂出了声:“好多了,没什么大碍的,谢谢您关心。”
他摆摆手,不知是说没必要感谢亦或是其他的什么意思,乔洵还没意会过来,箫仲航又接着出声:“晋墨今天早上回家找我,请求让我帮他唤起那段失去的记忆。”
“……失去的记忆?”乔洵不解。
“你不知道?他不是跟你坦白了他的过去吗?”
乔洵呆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只说他记不清一些事情,我没往这方面想……”
箫董点头,表示理解,之后才道:“我没有允许,也不可能允许,但是,我看见我的孩子如此痛苦,着实不忍心,所以还是决定跟你谈谈,关于他那段被掩藏住的记忆。”
乔洵的印象中,箫仲航是个严肃的长辈,也是令人敬仰的商界前辈,忽然有一天,他换了一种身份,坐到自己面前,要跟她谈他儿子的过去,这让乔洵不得不正色聆听。
当然,也有她自己本身的问题。对箫晋墨,哪怕是再怎样纠结,她也始终没办法做到漠不关心。因为是他的过去,因为是他父亲的讲述,让她意识到,这里边的内容,定然是她不能错过的。
箫仲航也没兜弯子,开口的第一句话,直接就问乔洵:“贺敏茵你知道吧?”
乔洵点头。
虽然昨天才从箫晋墨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但从昨夜到现在,这个名字无时无刻不存在在自己的脑海里,让她彻夜不得安宁。
乔洵不是小心眼到容不得自己喜欢的男人有任何的过去,可是,当这个过去成为他心中抹不去的伤痛,那又另当别论。
谁都不愿意整个人生都活在另外一个女人的阴影之下,可乔洵自己也很清楚,她对箫晋墨,也不可能做到潇洒的说放就放。
其实从昨晚到现在,她独自坐在病床上发呆,都是在为自己寻找可以原谅箫晋墨并跟他一起走下去的理由,然而,想来想去,所有的理由都抵不过一个爱字。
她知道他一直都没有离去,昨夜自他离开病房后,她就一直盯着门口,未曾看见过他的身影远去。她知道他想呆在自己身边,可她不想主动喊他,然而,到最后还是免不了心疼他在这样初冬的半夜里,长时间的坐在风口处的廊道上。
于是,她假装睡下,她其实听到了阿姨出去喊他的动静,也知道他守在自己床前一整宿。她只是不想面对,所以,始终都未转过身,也未曾睁眼看他。
“他的心理疾病,始于十年前贺敏茵被肢解的那个晚上。那个英姿飒爽,明艳靓丽,被贺家老太爷视作骄傲的长孙女,她的惨死,至今是他们那个军营圈里避讳的话题。”
乔洵的飘飞思绪,被箫仲航略显沧桑的话音给唤了回来,她的心脏被震的猛烈跳动,有几分不确定迟疑:“……肢……解?”
“对,活生生的被肢解,连同她的心肝脾肺肾眼角膜那些,但凡身体上所有能够利用的器官,都被那伙人一并挖了下来,装进了冷冻箱里被运走,留下的皮骨全部被分解。据闻,那帮团伙幕后势力很大,运走的那些器官,都是挽救他们内部,那些或生病或为了他们头目出生入死受了重伤的部下的生命。”
“可怜那个姑娘如此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惨绝人寰的被断送。这整个过程,晋墨都看在眼里,贺敏茵身上下了多少刀,就有多少刀割破他的心,可是他却不能声张,一旦他声张,不单单会死更多的同伴,还会连带着组织的巨大损失。”
“从事他们那个职业的人,组织的命令大过天,出任务时都是签过生死状的,为了成功,即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你想想,以这种方式离去的贺敏茵,对晋墨的打击有多大?即便贺敏茵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跟他没有男女朋友的关系,也足够让人永世难忘。”
“最初的那一年,他的心理病比现在不知严重多少倍,清醒的时候是在各种可怖的幻想中,睡梦中也还逃脱不了白刀红心的噩梦纠缠,情况严重到曾经有一度他要去**,吓的他妈妈日夜不敢离开他的身边,哪怕他身边有很多人照顾,他妈妈还是不放心。说到底,那时候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小伙,如果同样的事发生在他现在的年龄段,或许,承受力会更好一些。”
“今天早上,他灰白了一张脸回家来请求我,说了很多他曾未在我面前袒露过的心底话,请求我,让我帮助他唤醒那段缺失的记忆。他说他想要重回当时的心境,这样才能在你面前,有站得住脚的底气,想要跟你证明,你之于现在的他来说,从来不是任何女人的替代品。”
“有些话其实不应该我来说,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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