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惟昭怀中的孩子,感受到了母亲的恐惧和焦虑,嘴巴撇了撇,哇地哭了出来。
陈祐琮从张惟昭怀里接过孩子轻轻拍哄,等到孩子终于平静了下来,陈祐琮唤来石燕让她把小皇子抱到隔间去,自己拉着张惟昭坐了下来:“究竟怎么了?你想起了什么?告诉我!”
张惟昭定了定神,把自己回想起来的一切告诉陈祐琮。
陈祐琮揽住张惟昭的肩,嘴唇在妻子的鬓边吻了吻:“所以,你刚刚连手都在发抖,就是害怕我和儿子早丧,就像你记忆中的大明皇帝一样吗?”
张惟昭闭上眼睛,轻轻点头。
“那你告诉我,在你所知道的这段历史上,有没有一位皇后开女学、建医院?”
“没有。”张惟昭睁开了眼,摇了摇头。
“有没有人发明脚踏车?”陈祐琮接着问。
“没有。”张惟昭又摇头。
“玻璃有没有逐渐普及?”从今年年初开始,玻璃批量生产,虽然还是很贵,但已经不再被当做顶级奢侈品了,许多世家大族开始用玻璃镶嵌窗户,也有人学着张惟昭在花园里建暖房。
“没有。”
“钟表有没有被发明出来?”小皇子出生的时候,画院的一位女官献上了自己设计的自鸣钟作为贺礼。这是大炎的第一座自鸣钟。而在这之前,人们都用日冕或漏刻计时。
“也没有。”
“你曾告诉我,在大明的历史上,也曾有一位名叫郑和的三宝太监下西洋。那在郑和之后,还有皇帝派船队远航吗?”
“不曾。不但不曾再度远航,好像还有人不断推行海禁。”说到这里,张惟昭已经明白了陈祐琮的意思。她心中的恐惧逐渐消退,力量重新又回到身上。
“所以,你看,我们不会重蹈大明的覆辙。你和我,我们会一起努力!如果我们的时间不够用,还有我们的儿子和女儿!我们会扬帆远航,更多地去了解这个世界,也会让这个世界更了解大炎。我们会让我们的人民变得更加睿智和富庶!我不会早早死去,我们的儿子也不会早早死去。我不知道如果你没有来到我身边,我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大炎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但是既然你已经来了,已经站在我身边了,那所有的一切都不同了!”
“是!你说的对!”张惟昭重重点头。
“那我们的孩子就叫做厚照怎么样?”陈祐琮脸上是无所畏惧的笃定。
“好!”张惟昭绽开灿烂的笑容。
小皇子在降生后的第三个月,被命名为陈厚照。一岁的时候,陈厚照被封为皇太子。
陈厚照三岁的时候,张惟昭生下次子,命名为陈厚炜。
陈厚照七岁的时候,张惟昭生下一个小女儿,被封为太康公主。
这三个孩子都遗传了母亲健康的体格,极少生病,寿数绵长。
后世史学家在研究大炎历史的时候,认为陈祐琮之所以能够承担起中兴大炎的重任,陈厚照能够统一长城以北的蒙古诸部,并在其父远航事业的基础上建立大炎海上霸主的地位,除了他们的睿智、勤政之外,他们的健康和长寿,也是确保他们的超前观念能够在大炎这样一个注重传统的帝国逐步实施的关键因素。
而那些史学家,尤其是研究妇女史的史学家,认为这一切的发生,都与陈祐琮唯一的妻子,那位被大炎民间誉为碧霞元君转世的皇后娘娘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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