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记住那天中午,平静无风、热浪滚滚,就像是2003、2013和2019年的夏天。原本对于我而言,只是一个普通的暑假。然而就在那天,黑色的日产大总统汽车开到了村口,后面跟着一帮骑着摩托车的烂仔。
“庆友地产的老总许世友,和他的副手刘文圣亲自带队强拆。当时我们只能拿一些简单的武器来抵挡,但根本不是对手。很多邻居在那天都被打成了残废,连村支书父子上阵都被打成了重伤,我最好的朋友也在那天被砍死。
“这件事情是私仇,虽然客观来说,比起黄广锐和孙家家,许世友、刘文圣这群人做的恶只能算中等水平。但这时私仇,私仇不可以不报。讽刺的是,这两个人最终狗咬狗,刘文圣杀了许世友、还把庆友地产改成了亚龙集团、后又改名为雪域集团。所以现在只剩下刘文圣了。
“我知道要做掉刘文圣非常难,但如果做到了,最直接的受益方就是你的老东家,你应该明白这一点。”
李炜讲完了这段故事,信息量虽然不小,但车语还是明白李炜的意思。可惜现在,车语并不愿意再去想这些恶人、这些战争、这些好像切身相关却已远去的历史了。
“我明白的。那还是一样,我等你消息。”车语终于挂断了电话,长舒一口气,蔑都这座城市隐藏了太多的谎言。车语多次逃离蔑都、却又回到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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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语也许不明白,这个世界上很多选择是需要在无意间做出来的。它并不像是选择题,问题摆在面上、再给出四个选项,然后总有一个是正确的。置身于抉择中的人也许并不一定知道自己正置身于此。
车语本想用粗暴的方式逼迫苏春晓就范,而苏春晓也告诉车语要接受曾经的fēng_liú债,这看似公平的对峙在车语的胆怯中告终。
随着荒地武装和雪域集团开始了新的纷争、也随着曾凯回到公众视野中继续做娱乐圈的事,那次大富豪劫案也逐渐被人们遗忘。苏春晓开始收拾东西,也在寻找新的房源。如果苏春晓就此离开,也就只是一个有钱的普通人,而车语也只是一个有钱且孤独的普通人而已。
其实这两个人可以到此结束。
车语开始重新思考他自己,也在思考苏春晓。年少时的车语其实也有一些感情经历,但都以失败告终。一厢情愿的付出、对自己的定位失误,让车语总是在恶劣的感情游戏中成为被害者、却也是施暴者。感情游戏有时成、有时败,年轻时车语能看到追求相貌的女人总会移情更年轻英俊的男人、追求金钱的女人也会别恋更富有的男人,至于浪漫、贴心、神秘感更是一戳就破的纸老虎。
所以大学毕业后的车语,直到前往美国为止便没有再找过女朋友。
车语在维加斯城加入帮派期间,管理着经营sè_qíng业的团队。其实车语本人并不干净多少,却又偏偏因为车语看过、也经历过,甚至变得更难接受这些,也让一个男人内心的占有欲更加膨胀了。
苏春晓双腿抱膝蹲在椅子上,指尖夹着一支香烟。其实早在去年她已经戒烟了,车语是个老烟枪,却一遍又一遍、絮絮叨叨地让苏春晓不要吸烟。
身旁的行李箱是新买的,很大,可想而知并不能塞进她的兰博基尼飓风,但可以绑在车顶上。想起了车语告白时,她问车语想不想听真话,车语选择假话。
“你不爱我,我希望听你说一次爱我。如果你爱我,即使你说不爱我,我也是幸福的。”车语如是说。
车语这番话逻辑自洽,不管怎样想好像都占了便宜。不善言辞的男人却又说出了如此有准备的话,这让苏春晓陷入了犹豫。
在那天,苏春晓转身离开了,就像现在苏春晓要做的一样。
但又不一样。这一次,车语终于推开了门。
车语站在门边,凝视着苏春晓:“不想说点什么吗?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苏春晓想了一会,终于说道:“其实你爱的是那个你记忆中的‘企鹅’,我们只是长得有点像而已,你要知道这一点。而且你也对我不满意不是吗?我也不怎么喜欢你啊。”
车语走到苏春晓身旁,而苏春晓还坐在椅子上,也不看车语。
夜雨倾泻而下,苏春晓目光中所有的愁都藏在了阴影之下,而车语的双眼却在远方的闪电中写满了yù_wàng与希望。
——“以前我们没得选,但现在,我爱你。”
压抑的蔑都,钢铁构建的繁华城市早就失去了海风,但人们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承认的人们却又逃离了蔑都。
巨鳌镇,今夜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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