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色不早,外面还飘着小雪,长公主不留在府上保暖,却不畏严寒地跑进宫来,就为了找她下棋?
这个时间点入宫已经够奇怪了,而且凭她们两个人初次见面的交情,怎么也到不了友好对弈的阶段。
虽有疑惑,但是云浅妆还是顺了凤瑶琴的意思,坐了下来。
呈祥殿那边凤阎呈刚刚收到长公主找云浅妆对弈的消息,接着就有宫人来报:太后娘娘让他去宝茵宫一趟。
太后住的地方是康寿宫,却让他去宝茵宫?
“凌霄。”凤阎呈随即交代了一个任务给凌霄,然后才摆驾宝茵宫,小光子和小路子一起跟过去。
宝茵宫比平时多加了些暖炉,而且部分暖炉还添了些安神的熏香,这一切都是为了迎接凤阎呈的到来。
“恭迎皇上圣驾!”宝贵妃带领众人给凤阎呈行礼,阵势还是挺大的。
“起来吧。”
凤阎呈率先朝着主殿的主位走去。
“谢皇上。”
宝贵妃连忙起来,转身跟上凤阎呈的步伐,在他落座之前替他解下身上的黑色绒披风,然后交给小莲拿去挂好。
没有看到太后的身影,凤阎呈也没有开口问,此时蓝鹊端着盘子走过来,把一杯热茶放在桌子上。
宝贵妃温柔地拿起热茶递给凤阎呈,“皇上,天寒夜冷,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这茶水加了你喜欢的茉莉花。”
凤阎呈轻点头,接过热茶。
宝贵妃悬着心看着他,手指微微缩紧,直到凤阎呈喝下大半杯茶水后,她才放下心来。
她接过凤阎呈的半空茶杯,放回蓝鹊的托盘里,“皇上,太后娘娘很快就到了,先稍作休息一会儿。”
“香茵,入冬已久,宝茵宫的财物可够用?”
凤阎呈没有提及太后,倒是关心起她的日常来了。
宝贵妃脸上很是动容,随即笑答:“多谢皇上关心,这宫里什么都不缺。”
她两手交于腰前,轻轻搓着,凤阎呈看到了,随即碰了一下她的手,“太冷,明日朕让人送些皮袄过来给你做衣裳。”
凤阎呈的手很暖,宝贵妃随即娇羞地低下眉头,微微福身,“香茵谢过皇上。”
“太后娘娘驾到——”大殿外传来宫人的报传声。
在太后进来后,凤阎呈才起座行礼,一番关心道:“夜寒霜重,母后还如此奔波,想必是有朕做得不够好的地方。”
太后叹了口气,在宝贵妃和孙嬷嬷的搀扶下坐了下来,“皇帝能如此想,最好不过。”
“母后的训话,朕洗耳恭听。”
凤阎呈保留一份尊重,但又隐隐藏着一份不屈。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云浅妆来了,她不就是这样吗?
很多时候鉴于身份地位,她能给出基本的尊重,但骨子里还是不卑不亢的。
之前自己还一直怪她不屈服,原来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训话倒没有,就是想到你啊,竟然把一个女公公安排在寝殿里留宿……”
说到这里,太后停顿了下,一双布满皱纹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凤阎呈,似乎在给他思考的时间。
“母后,这有何不妥?”
凤阎呈不以为然的样子让太后一口老血哽在喉咙,“皇帝,如果你实在喜欢那云浅妆,就给她个小名分吧,免得一群妃嫔整天跑到康寿宫来折磨哀家的耳朵。”
“母后同意?”
凤阎呈一手落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指轻轻点了点。
“不同意又如何,你还不是把她养在寝宫的小房间?”
太后这话的意思是,同意给云浅妆一个小位份,但是得让她搬出呈祥殿。
“好,朕明日就宣旨册封。”
原本这是太后期望的回答,但是凤阎呈同意得太快,太后心里反而有点顾忌。
“母后,可还有其他交代?”
凤阎呈心情不错,因为这是他期望的。
“哀家问了小光子,前些日子你招了其他妃嫔侍寝,却迟迟不来宝茵宫,现在也晚了,今晚就让宝贵妃服侍你,也省得你再跑一趟。”
太后说完就站起来,孙嬷嬷扶着她往外走去。
这完全不用等凤阎呈回答,显然就是命令他,不过凤阎呈还是礼貌道了声:“恭送母后!”
“恭送太后娘娘!”宝贵妃和宫女齐声。
在太后走了出去之后,蓝鹊和小莲就把大殿的门给关上了,然后一人站在一边,静默待命。
就连小光子和小路子,也只能在门外候着。
宝贵妃有点忐忑,但是还是朝凤阎呈细声问道:“皇上?”
“香茵,今晚朕不走,去寝室。”
宝贵妃心中顿时盛开了暖洋洋的花儿,眼里也尽是惊喜之色,“是,皇上!”
两手提起裙子,宝贵妃跟在凤阎呈身后,走进了这宝茵宫的寝室。
身后的蓝鹊和小莲,互相看了眼,皆笑了起来。
今晚,皇上临幸宝贵妃。
……
小雪飘了一、夜,凤瑶琴在迷云殿竟然逼着云浅妆下棋下到大半夜。
两个人都困到不行了,如果不是看在凤瑶琴长公主的身份,云浅妆早就把她丢出去了。
鉴于一直没人来喊云浅妆,所以她干脆就留在迷云殿睡觉好了。
而怪异的是,长公主也不走,硬是要和她挤在一张床榻上,云浅妆无奈只好随她了。
长公主要在这里留宿,清茶只能遵命,给她们两个盖好被子,并且摆好暖炉的位置,安置好之后才到旁边的小间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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