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午后,烈日炎炎。
陵园里蝉鸣不止。
眼泪落在滚烫的大理石板上,“呲啦”一声就蒸发地无影无踪。
女孩跪在墓碑前,苍白的脸上全是泪痕。
墓园外的林荫路上,秘书为男人撑着遮阳伞,“温总,人都下葬了。”
男人淡淡瞥了里面林立的墓碑一眼,平静道:“回吧。”
这磁厚的嗓音惊动了墓园里的女孩。
她回过头,见是他,眸间碾过尖锐的痛恨,疯了般从地上爬起来,将他们拦住,“温无相!你还有脸来!你这个良心被狗吃了的男人!心狠手辣、草菅人命,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秘书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阻拦,女孩就已经扑上了男人的身。
男人出手如电,稳准狠地攥住了她幼稚可笑的出拳,“怎么,你也想被埋在这?”
女孩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迟早要杀了你!”
男人无动于衷,拎着她的手腕,毫不留情地甩开女孩瘦弱的身子,“我的命就在这,有本事你来拿。”
……
“啊!”傅九思从睡梦中惊醒,冷汗涔涔。
手腕隐隐发疼。
依稀还是那年被男人用力攥紧后,骨骼断裂般的痛楚。
她呆呆地坐在牀上,不知所措。
“怎么了?”身旁传来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紧接着她被一个怀抱裹住,“睡醒了?”
傅九思一寸一寸收紧了手指,心底渗出咬牙切齿的寒颤,勉强笑道:“做了个噩梦。”
“是吗?”男人低低笑了,翻身将她压住,双眸锁着她的脸,“害怕?”
傅九思眸光一滞,旋即藕臂缠上男人的脖颈,“你说呢?”
男人的吻紧接着落下来。
大掌开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游移。
却蓦地被女人攥住,她一双杏眼染着月光,无端显得冷清,“你不问我梦见什么?”
男人“呵”地笑了,挣开她的手,也不顾她轻微的抗拒和挣扎,就这么做了下去。
他能感觉到今早她格外不配合,他亦是暴躁地进出,没有什么温柔和耐性。
她疼,疼得只能咬唇强忍,不肯出声。
结束时,傅九思疲惫至极。
“你跟我几年了?”男人突然开口。
傅九思淡淡地笑,“三年。”
“三年。”他微微沉吟,不知是不是事后的男人都格外冷淡,他此刻的声音也听不出半点情绪,嘲弄,“你除了在牀上有点长进之外,其他事情还是一无所成。”
“你说。”他扳过她的身子,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干净如玉的脸,“我留着你有什么用?”
傅九思眼睛也不睁。
赶她走的话,她这么多年听过八百六十遍了,这位祖宗心情一不好,就会叫她收拾东西滚蛋。过个十天半个月,又像没事人一样出现在她面前,做上个一天一夜,尽释前嫌。
郾城的人都知道,高冷禁欲脾气难搞的温总,从来不参加任何应酬,却偏偏,对一家叫“情何限”的夜总会青睐有加,没事总去小酌几杯。
而傅九思身为情何限老板,也就跟着沾了光、一跃成为温总身边最得宠的女人。
不少人私底下议论纷纷,说傅九思是个狐狸精,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温总神魂颠倒。
“傅九思,我在和你说话。”他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别在我的床上想其他事。”
女人懒洋洋地踢了他一脚,“温无相,你今天吃错药了吧?早上集团开会,迟到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男人冷着脸,没吭声。
傅九思在这样沉默的氛围中昏昏欲睡。
过了许久,在她快要睡着时,他才低声问:“刚才梦见什么了?”
傅九思在半睡半醒间翻了个身,喃喃:“你。”
“梦见我了?”
男人挑眉,却很快又沉下脸,“梦见我为什么是噩梦?”
傅九思彻底睡了过去。
为什么是噩梦?
她在睡梦中无声回答——
因为你温无相,就是我这一生,都无法摆脱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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