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庭风推着方素素的轮椅到了苏暖的病房前。
这时候小桃正好从里面出来,她的手里还拿着苏暖换下来的衣服,结果一转身抬眼就看见了两个人。
她惊怔地看了靳庭风一眼,而后迅速躲开视线,可当她看见方素素的时候,却是神情戒备起来,厌恶道:
“你来做什么?”
方素素不在意小桃的态度,她看了一眼小桃搭在手腕上的病号服,上面沾着细细的血迹,眉头几不可见地一蹙,细柔的声音轻轻地:
“我是来看苏姐姐。”
“黄鼠狼给鸡拜年吗,是想看苏姐现在多可怜还是什么意思,不管是什么你还是走吧,苏姐不会想见你的。”小桃愤怒道,作势要将她的轮椅推开。
这时候,走廊的另一边过来的是坐在轮椅上的唐时慕。
秘书推着他过来,他胸口中的枪伤,与心脏只差毫厘,即使是坐在轮椅上,穿着病号服,依然难掩他身上从容清贵的气度。
方素素见了他,心生歉意,低垂了眉眼,道:“对不起。”
“这一枪方小姐心知肚明,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唐时慕嗓音清贵。
……
平安被楚霄带去做检查了,小桃出去后,苏暖随手拿了一本书翻看。
南城的秋意来的早,下午的阳光并不灼人,淡淡地落在床边,金阳在苏暖的指缝间跳跃。
隐约听见门外有人在说话,她也没太在意,直到病房的门被人从外打开。
最前面的是坐在轮椅上的方素素。
有好些天没见了,她消瘦得厉害。
长发垂腰,素白裙子,看上去很憔悴。
苏暖眉头一蹙。
看见苏暖这样的表情后,方素素神情依然淡淡地,靳庭风将她推到苏暖的病床边,她回头说:“能让我和苏姐姐单独一会儿吗?”
“不行。”靳庭风还没说话,小桃先出声拒绝了。
却是坐在病床上的苏暖开口了,“你们都出去吧。”
“苏姐,可她……”
是个神经病。
这样的话小桃到底没说出来,可是她眼神里的意思太过清楚,苏暖看在眼里,却对她摇摇头,示意没有关系。
在门外始终没有进来的唐时慕的目光与苏暖的在半空中交汇,苏暖眉头一松,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人都出去后,方素素吃力地转动轮椅,慢慢地靠近苏暖。
这个角度,正好看见她衣领下的伤口,已经慢慢愈合了,可让人看见了仍然会心生不忍。
“对不……”
“啪——”
苏暖的一个巴掌令方素素猝不及防,可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一样,她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而是抬手捂住被长发遮住了的半边脸。
“我的孩子没了……”苏暖颤着声音,双目通红。
方素素的眼眶顿时就湿润了,捂住脸的手颤抖着,声线低喃:“我知道,对不起……”
她慢慢地转过脸来,视线已经模糊了,素净的脸上很快就挂了泪痕,她说:
“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取得你的原谅。”
苏暖转头不再看她,“那你来做什么?”
方素素颤巍巍地从身侧的包里取出一个纸质的包装袋,里面放着一个相框,她哽咽了一下,将相框放在苏暖身侧的床头柜上。
正好落在苏暖的视线内。
照片的背景是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苏暖认出来了,是在秦正铭的那栋海边别墅里。
而方素素坐在轮椅上,身穿白纱,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
她浅浅地微笑着,嘴角的梨涡亦是浅浅,美丽的好似不染纤尘。
而她的身侧……
是一个同样坐在轮椅上的,年轻男子。
男人穿着白色西装,容貌清俊,嘴角挂着淡淡的温润的笑意。
苏暖目光微缩,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他是哥哥。”方素素说道,“是我让摄影师p上去的。”
哥哥?
方素素穿着白纱,却让人将自己的哥哥p在身侧……
而且,她听说了,方素素的哥哥是享誉国际的天才钢琴家,早在五年前就去世了,在英国,因为一场车祸。
方素素敏锐地捕捉到苏暖眼底的一丝丝愕然。
她抬手擦了一下眼泪,轻颤着呵气,解释说:
“我喜欢哥哥,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了。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是方家领养的女儿,爸妈担心我遭人白眼,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
苏暖的眸光轻颤了一下,冷淡道:“可是你p的这张照片做什么,不是想嫁给秦正铭吗?”
方素素将相框取了回来,紧紧地抱在胸前,手指抓得疼,也不松手,她说:
“正铭哥已经和我取消婚约了,而且,我并不想嫁给他,我想嫁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哥哥一个人罢了。”
……
方胤年长了方素素八岁。
那年方素素五岁。
她时常追在方胤身后,“哥哥,哥哥,你什么时候能停下来等等我呢,我跑不动了。”
方胤回过身来,弓着身子在她细软的头发上轻抚了两下,看着她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微笑道:
“那素素要快快长大,否则就追不上哥哥了。”
那年方素素七岁。
她终于如愿追上了方胤,虽然他已经不能走路,只能坐在轮椅上。
“哥哥,什么是结婚,我长大后可以结婚吗?”
轮椅并没有削去少年身上温润的气质,他依然很温柔,淡淡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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