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总会来的。
莫梵亚也发现了苏瑞之前藏身的树洞,他抱着她,一起钻了进去。
那个树洞本来就不大,两个人钻进去后,除了紧紧挨在一起,再没有其他的方法。
苏瑞暖和了起来,也渐渐有了些力气,但是精神还是恹恹的,因为身边有了一个人,她几乎就要睡过去了。
“不要睡,苏瑞,和我说话。”莫梵亚唯恐她的眼睛合起来,他慌忙地叫住她,强迫着她保持清醒,“我们说说乐乐好不好?乐乐生下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小时候乖不乖,他为什么会叫乐乐?”他开始寻找她有兴趣的话题。
果然,那个名字让苏瑞稍微醒了一会神,可是,莫梵亚的问题那么多,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如果说话太累,就不要回答了。”莫梵亚赶紧又道,“那你醒着,听我说话,你想不想听我的故事?我知道我的脾气不好,其实我小时候没多少朋友,长大了的那些朋友,都是因为我是莫家大少爷,而不是因为我是莫梵亚。——大学的时候,我常常羡慕你,你有那么多朋友,那些人都喜欢你。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让那些人都喜欢你呢?”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欢欣,可是,还是时断时续的,带着颤抖。
她知道,他也在哆嗦。
苏瑞已经发现,莫梵亚几乎把身上的所有衣物都披在了她的身上,他只剩下一件羊毛衫和一条冲锋裤,他的脸也已经冻得有点发青。
“梵亚……”苏瑞挣扎着,想将衣服脱下来,还给他。
莫梵亚眼疾手快,连忙压住了她,缩回手的时候,才发现她脖子上被吸吮过的淤痕,分外刺眼。
昨晚的事情历历在目,莫梵亚几乎想将自己胖揍一顿。
手指覆上去,他垂眸,低低地说:“对不起。”
苏瑞虚弱地微笑着,摇头。
她从来没有怪他,又怎么会需要他说对不起?
这个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是无论他做任何事情,你都不会真正去怪他的。
就像alex说的那样,neveaysorry,因为真的真的不需要。
于alex,她是那个被宠得无法无天的人。
于她,那个人就是莫梵亚,她恼过爱过恨过疏远过亏欠过,却仍然不需要他的抱歉。
“为什么还要出来找我?”她知道自己推不过他,也不浪费体力了,苏瑞一面往他的身侧靠近了一些,用自己的温度为他取暖,一面低低地问。
她留下纸条,让他彻底忘记自己,为什么他还要冒着大雪来找她?
“……你说什么傻话。”想起那张纸条,莫梵亚也不是不生气的,不过,末了,他只是苦笑,虽然气愤,却无可奈何,“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说不存在就不存在。——就算你真的讨厌我,不想再见到我,我以后会远远地躲开,可是,不要说不认识、或者对方不存在的气话,我知道做错了很多……”
“梵亚。”见莫梵亚有自我检讨的趋势,苏瑞不得不叫住他,“别说了。”
在所有的事情里,如果真的要说对与错,她也占了很大很大一部分,怎么能全部由他来承担?
为什么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这个人还是有种善良到傻气的感觉,就像当初抱起丢丢的时候,那别扭的、却让她砰然的傻气。
“好,这么冷,应该说点开心的事。我……今天已经找过那个人了,虽然没找到,不过,却打听到了许少白的位置,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把地址给你。你是自由的,是我突然秀逗了,脑子坏了,才想着关着你……”莫梵亚的嘴唇还在哆嗦着,笑声破碎,却有着久违阳光的感觉。
苏瑞心口一悸,不知为何,觉得很痛很痛。
为他此时那抹如白雪般的笑容。
为他的自嘲。
她伸出手臂,抱着打着冷战的他,将自己覆在他的身上,全部的温度,全部的重量。
莫梵亚怔了怔,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背上,外面冷风呼啸,连彼此的拥抱如此寒冷。
可是心跳是清晰的,怦怦怦怦,仿佛从未像此刻这样接近过。
“不要消失,不要轻易说离开。苏瑞,如果这一次,我们能够平安,你就当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就算你欠了那个人,人情也好情爱也好,你为他牺牲的也不少了,现在,把命也还了他,够了,足够了……如果活着,我们就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抱紧她,在她耳边,低低的,低低地,呢喃。
苏瑞眼眶一热,有什么落了下来,在脸颊上凝结成冰。
他们被人找到的时候,几乎都失去了知觉。营救人员很快将他们送到了医院,经过了好几个小时的抢救,才算脱离危险,只是手脚上都长了冻疮,这大概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愈合。
苏瑞还好一些,她穿的衣服多,反而是莫梵亚,因为一直在挨冻,情况比苏瑞严重多了,被找到的时候,连脉搏都变得很微弱,尤其是双脚。他把鞋子脱给了她,他的双脚则被完全冻僵了,再迟一些发现,只怕会完全报废,现在的情况也糟糕得很,肿得那么高,估计要坐好几天的轮椅了。
苏瑞还能下床,她走到莫梵亚的床边,看着他绑着绷带、翘得高高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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