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估计是被他的短信声吵醒的。
“安明,你出差回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醒我?”
“是我让乔先生别叫醒您的,您难得睡一会儿觉。”陈妈解释,老太太呼呼地吹了口气,“就你自作主张,我成天躺在床上,还不够睡?”
乔安明调整了情绪,走到她轮椅旁边,蹲下来。
“妈,陈妈是为你好,我前段时间太忙,但往后一段会空一些,有时间陪你。”
“真的啊?”她笑了笑,脸上的皮都皱了起来,“哄我的吧,你说不忙啊,我不信!”
“真的,会空一段时间。”乔安明握住任佩茵的手,反复摩挲。
这双他记忆中骨骼坚韧的手,为他做饭,为他洗衣,为他在书桌前点灯,独自将他抚养成人。
可怎么才一晃眼的功夫,已经骨瘦如柴,青筋突起?
乔安明皱了眉心,胸口闷得厉害,只能扯着嘴笑了笑。
“妈,这回出院后,搬我那边去住吧?”
“不用,我那住得挺好,陈妈陪我,我过得习惯。”
“陈妈也可以搬过去,我那边人多热闹,你看陈妈现在要照顾你,还得收拾屋子,准备一日三餐,太辛苦,我那下人多,陈妈过去陪你聊天就好。”
任佩茵手指缩了缩,翻过来盖住乔安明的手背:“真不用,我知道你工作忙,我搬过去你记挂着我,怎么工作?”
乔安明顿了顿,他在想怎么跟她提了了的事。
“我是老板,忙不忙,我说了算。你答应搬我那里去,我跟你说件事。”
“你这…怎么,跟你老娘谈条件啊!”任佩茵直接就笑开了,她难得这么好心情:“说吧,我听听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事。”
“那赶紧说,我这些年都多久没碰到好事了!”
乔安明停下来,又握住任佩茵的手:“我说,但是说完你别太激动。”
“行了行了,你妈是胃不好,不是心脏不好!”
乔安明松了口气,好歹任佩茵的承受力比一般人强悍。
“那个…我前段时间,找到杜箬了…”
……
任佩茵说不激动的,可她一直哭,哭了好久,谁劝都没用。
彭于初刚好过来接老太太出院,见门就见她仰在轮椅上哭得像是撑不住,吓得不轻啊。
“这…老太太怎么了?”
陈妈在一旁摇头,眼里也都是泪。
乔安明冷着脸:“我跟她说了,我找到杜箬了,她同意晚上让了了见她一面…”
……
本来乔安明想将见面安排在老太太的住院病房,但老太太死活不同意。
“安明,别在病房,我盼了这么多年,不想头一次见面就让孩子看到一个病得快死的奶奶!”
任佩茵自有一身硬骨,她不想以一脸病容,一个将死之人的姿态去见自己的孙子和杜箬。
乔安明想了想,最终同意了。
彭于初倒担心得很,将乔安明拉到一边。
“乔总,老太太现在这情况,我怕到时候她看到孩子一激动,会出事!”
“不会,我妈挺倔,倔的人性子都硬,行了,你去找个妥当的餐厅订一个包间吧,然后把我妈先送回家,到点的时候我带了了和杜箬去餐厅,你再带我妈过去!”
老太太跟着彭于初先回西院,洗澡洗脸,换衣服,叫陈妈给她梳了一个利落的头发,又瞒着乔安明,让外聘回来的医生给她打了一针杜冷丁。
她想尽可能用最好的状态去见孩子,还有杜箬。
约好的见面时间是晚上6点,但老太太3点就从家里出门了。
心里急,可临近餐厅的时候又胆怯。
“于初,车子调头,陪我去一趟超市。”
“去超市做什么?”
“去给孩子买些吃的,对了,附近有商场吗?我得给孩子买些玩具,我想想…孩子应该要三周岁了,三周岁的孩子,于初你知道三周岁的孩子喜欢什么玩具吗?我这老婆子啥也不懂,一会儿你陪我去商场里面挑…”
任佩茵坐在后座,一个劲地说话,急躁又紧张。
陈妈在旁边笑她:“老太太,您别急,要买什么,来日方长啊!”
“不行不行,头一回见面,我这个做奶奶的总得买些东西,对了,一会儿去商场还可以给他买几身衣服…”
“衣服啊,您知道孩子多高多胖?”
“对,衣服不行,衣服不知道尺码,算了…衣服以后能买…”
任佩茵喋喋不休,彭于初一边开车一边听着,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因为顾忌老太太的身体,彭于初刻意在西郊定了一个餐厅。
私房菜,餐厅规模不大,但在崇州很有名,菜色好,环境佳,更胜在客人不多,每日限桌。
包间在二楼走廊最里面。
乔安明快到的时候给彭于初打了电话,老太太更加紧张起来。
“陈妈,快给我看看,头发乱不乱?”
“头发挺好,没乱。”
“那领子呢?我就说我应该穿那件红色的羊毛衫,显得气色好,你非让我穿这身来…”任佩茵从轮椅上硬要站起来。
“陈妈,扶我去洗手间,我自己去照下镜子。还有,于初,把我轮椅收了,带的那些药,都给我收了!”
一阵忙碌,大悲大喜。
乔安明抱着了了上楼梯。
因为餐厅里毕竟安静,再加上二楼就2个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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