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芜暝话虽是这么说得,可也并不着急入宫。
日落月升,有一片红色的枫树叶随着风飘进了国主书房内。
无良国主大手一挥,将案桌上的砚台毛笔,密报奏折一并挥到了地上。
跪在地上的暗卫低着头,不敢去看此刻国主是什么脸色。
“石家想做什么?他萧芜暝又想做什么!”
国主双手背在身后,在案桌前来回走着,神情很是焦虑。
“许是因为筎果那质女想去石家。”暗卫顿了一下,继而说道:“那质女扮成了书童。”
国主摸了摸下巴,眉头锁地很紧,自言自语道:“不对,这事不对。”
“你再去找几个人盯着石家,一刻都不要放松。”
“属下遵命。”
暗卫领了旨意,起身退出去时,又被国主喊住了,他说,“王嬷嬷那里不要透漏了风声。”
待暗卫退了出去,安公公走了进来,捏着细嗓子,“国主,王嬷嬷现下还在外头候着,说有重要证据交给您,您看?”
北风呼啸而过,国主看了看窗外,靠窗的老树枝干上已经没有一片叶子了。
他重新坐回了案前,安公公走过去将窗户关上,又走到案前,将灯罩取下,拿着针挑着烛火。
屋内安静了许久,待一盏蜡烛燃烧将近的时候,国主才示意安公公将王嬷嬷带进殿内。
王嬷嬷自知办砸了事情,走进来脚步都不稳。
她走到案前,诚惶诚恐地就跪在了地上,俯首磕头,“国主,老奴办砸了事情,请国主您责罚。”
她找安公公通报的时候,分明是说她找着了宸王府的秘密,眼下却是半句不提。
国主想要得到证据,必然不能惩罚她,她这一招以退为进,用的的确不错。
可是她哪里知道,国主心中对她早就不是生气这么简单了,而是猜忌。
他觉着王嬷嬷在郸江那地待得久些了,被收买也算不上是意外的事情,毕竟当年他就是在宫中收买了这老奴为自己所用。
“嬷嬷快些起来,你这些年辛苦了。”国主按下心中的不耐,压着怒意同她客气。
王嬷嬷跪在地上没有起身,只是将头抬了起来,她从袖中摸出一份厚厚的信,高举过头,“老奴不能为国主解忧,这是老奴唯一能为国主做的。”
安公公将她的信取过,放在了案前,宣纸被人摊开的声音悉率地响起。
“老奴可以以老奴的这颗人头向国主您保证,这里头所写的都是老奴亲自勘察过的,没有半点参假。”
国主看了几眼,便对着王嬷嬷道:“您辛苦了,为了不让他们怀疑,你现在就回城西那房待着。”
王嬷嬷连称是,起身便走了,心中怕喜怒无常的国主追究她,没有半点迟疑地就退了出去。
安公公在旁候着,国主将那几张宣纸移到了他的面前,“安公公,你觉得这事可信不可信?”
这封密报,国主压根就没看几眼,他心中一旦开始怀疑起一个人,便不会再相信那人的一个字。
安公公拿起密报,看了头一张,皱着眉头,说:“这上头所写的与宸王殿下书信往来密切之人,都是国主您重用的大臣,老奴觉着,这怕是挑拨离间之计。”
当年老国主与太子所重用的臣子,要么早就被这无良国主坑之害之,留下的那些没一个重用的,都剥削了权利,留个闲职。
眼下重用的那些大臣都是当年在他谋权篡位时站位他这一边的。
一声冷哼从国主的鼻腔里溢出,忽明忽暗的烛光印在他的脸上,嘲讽的神情明显,“这一招玩的太嫩,萧芜暝连他爹当年的一个指甲盖都比不上。”
他拿起桌上的那份书信,伸到了蜡烛前。
烛光舔舐着宣纸,不消一会,就成了灰烬。
安公公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
王嬷嬷有没有被萧芜暝收买他是不知道,他只知道前几日派出的暗卫回话时,曾将王嬷嬷在驿站内与萧芜暝吐诉忠常心的话全数告诉了国主。
眼下国主心中已经不信任王嬷嬷了,谁为她说好话都会被国主怀疑。
他与王嬷嬷近日无怨,但老国主还在的那几年间,却结下了仇,眼下他自然是要落井下石的。
萧芜暝走进殿内,看见无良国主也没有行君臣之礼,找了个离案桌最近的椅子懒散地坐了下来。
“叔父,许久不见了。”
他的眸光不经意地扫过案桌上瓷碟上的灰烬,似笑非笑地挑了一下眉,继而将目光移开。
无良国主见到他,即刻起身走到他身前去,挡住了那烛光下的灰烬。
“你小子年年召你进宫你都不来,平时也就算了,去年祭祖这么大的日子你也不来,真是愈发混了!”
萧芜暝听到国主对他的一番数落,甚是不耐烦地伸手掏了掏耳朵。
“一来都城,就要应付达官贵人,本王嫌累,不比在郸江清静。”
“奉承你那是他们应做之事。”国主冷笑了一声,“若是他们哪天见到你不理了,寡人还要治他们的罪!”
安公公给萧芜暝端上了热茶后,国主便对着他挥手,让他退了出去。
少年将杯盖扔在了桌上,单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他微微蹙眉,摇头,“这是从哪上供来的?味道不及郸江的茶半分。”
说罢,他便将茶杯扔回了桌上,不再多看一眼。
“你一进来就说郸江这好那好,怎么?跟这宫殿相比,哪个好?”
萧芜暝抬眸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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