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佩当场就抱着和辉哭了起来。
她没有想到,她做下这么多错事,上天竟还愿意赐她这样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溪草马上打了电话给傅钧言,二十分钟后,他匆匆赶来,一改前几日的成熟稳重,显得相当紧张,跑到杜文佩面前时还差点绊倒,他小心翼翼地问。
“所以……你愿意带着我们的儿子,和我一起回家吗?文佩。”
杜文佩哭得说不出话来,回首看了溪草一眼,用力地点了点头。
傅钧言眼眶微红,于是张开双臂,紧紧拥住了他们母子。
溪草嘴角在笑,目中却也有晶莹闪动,连忙背过身拭泪。
傅钧言很快把杜文佩母子和杜九公,一并接回了自己家中,他尊重杜文佩的意思,没有举办婚礼,可是很快雍州上下都知道,钻石王老五傅钧言有家室,这让那些热衷追求他的小姐们,从此偃旗息鼓。
惊蛰那日清晨,沈老夫人走了,阖目的时候,手里还轻轻攥着她每日拨弄的佛珠。
自从沈督军和谢洛白上战场后,她每日都要为儿子和孙子咏颂《阿弥陀经》祈求平安。
沈老夫人走得安详,也算减少了沈家的悲伤,溪草尚未来得及替傅钧言和杜文佩高兴几日,转身就得帮忙料理老夫人的后事。
老夫人头七刚过,溪草才动身回蓉城,汽车才开进虞园,她便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小四!”
那穿军装的男人转过身来,确定是小四无误,溪草心跳立刻快了起来。
此去东北,小四一直是寸步不离谢洛白的,可他现在出现在了虞园,莫非……
小四手里抱着谢洛白常穿的那件黑色大氅,见了溪草,脸上先是万分惊喜,随即又换上一种快哭出来的表情。
“少夫人,您可回来了!”
小四跟着谢洛白,一向横五横六惯了,这般委屈模样,让溪草很是讶异。
“你怎么回来了,莫非二爷也……”
小四点头答道。
“没错,二爷也回来了,昨晚刚到的,死活不肯住虞园,所以我回来取二爷日常惯用的东西带到小公馆去……”
溪草深知谢洛白的脾气,猛觉不对,连忙打断他。
“不是还在打战么?二爷怎么肯回来?”
小四的表情变得艰难起来。
“情况有点复杂,少夫人,咱们上车慢慢说。”
他越是如此吞吐,溪草越是心急如焚,车子才发动,就忙不迭催促小四。
小四握着方向盘,深深叹气。
“少夫人还记得一个月前,二爷受伤的事么?二爷的伤……其实还有后遗症。”
溪草情绪很不好,声音也尖利了起来。
“你们不是发电报来说痊愈了么?此后他还打了几场胜战,报纸上也都登了!是在骗我不成?”
从未见她色厉内荏的模样,小四竟吓得不敢吭声,溪草察觉到自己过于失态,扶额平复了一下情绪。
“是因为颅内的弹片?”
小四难过地点头。
“起初几日尚无不妥,谁知二爷记性渐渐变得越来越差,开始他还一直瞒着我们,自己随身藏了笔记,重要的事都写在上头。可到了近几日,一刻钟前说的事,转眼就不记得了,要不就是记岔了……已经没有办法指挥作战,否则……二爷怎么会轻易离开前线?”
说到此处,小四热泪涌上。
“二爷还说,早知如此,还不如缺胳膊断腿……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窝囊。”
溪草胸口一阵闷痛,她能够理解谢洛白。
像他这样的人,生来就注定在战场上实现价值,他从不畏惧死亡,身体的疼痛也可以忍耐,可运筹帷幄的头脑一旦受损,便无法判断战局,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战场不需要无法指挥的将军。
这对谢洛白来说,才是致命的打击。
小公馆,谢夫人、温夫人、谢令文和冯寂一家围坐在客厅里,显然都是在谢洛白那里碰了壁,气氛很是凝重。
何湛和黄珍妮也在,见溪草回来,表情皆如久旱逢甘霖,谢夫人拉着她的手道。
“溪草,洛白这孩子是个硬脾气,唯独你的话还能听得进去,你快劝他,换个角度想,今后不打战了,我们娘儿俩也就不必成日替他牵肠挂肚,倒是件因祸得福的好事啊!”
溪草点头,心里却不是滋味,谢夫人并不理解自己的儿子。
虽然他如她所愿,平安归来,再也不用浴血涉险,可试问雄鹰被缝住翅膀,颐养在华丽的鸟笼内,会快乐吗?
“姆妈别担心,我去看看他。”
小公馆后院,谢洛白背对着溪草,端坐在石桌前,身上穿的还是临走时那一身军装。
来时的路上,天突然下起雨来,雨水洋洋洒洒,把他满头满肩都打湿了,他面前是一张棋盘,谢洛白旁若无人地自己摆着棋谱,可健忘让棋局很快就乱了。
他烦躁地拂掉棋子,问身旁站着的包医生。
“美国那边,手术安排好了吗?”
包医生知道他要乱来,连忙解释。
“司令,我昨天已经说过了,即便是美国,开颅手术技术也还不算成熟,就算联系了最好的专家,也需要经过多次会诊研究,才敢着手做准备,即使如此,还是有很大风险。所以一般不威胁生存,都不建议动这手术。”
谢洛白立刻打断他。
“我问你这些了吗?你只要回答我,什么时候能安排手术?”
久久听不到包医生的回答,谢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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