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坚西海岸,有一片广阔的红杉林,时至初秋,各种野生动物养得膘肥体壮,正是狩猎的好时节。
第一缕晨曦探入林中小屋,谢长平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睡得香甜无比,不妨身后突如其来的一脚,将他毫不留情地踹下床来。
谢长平从美梦中惊醒,懵懂地坐在地上挠头,揉着眼仰视着谢长缨,不满地咕哝。
“谢老大,你叫人起床非得用踹的吗?明明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偏继承了爸爸那套暴力野蛮的作风!”
眼前的青年环着胸俯视着弟弟,那张和谢洛白并不太相似的俊脸上,冷傲的神情却如是出一辙。
“从小定的规矩,每天早上五公里,还需要我叫你吗?你得庆幸爸爸还没起床,他可不会像我这样温和。”
提到谢洛白,谢长平立刻就清醒了。
“我们不是在度假吗?谁知道度假还逃不过晨跑……”
他嘴上抱怨着,却利索地爬起来穿衣洗漱,兄弟俩沿着薄雾缭绕的河岸跑了一个来回,回到林中小屋的时候,谢洛白刚打完一套拳,正在厨房捣鼓早餐,现赶的水晶饺皮,透出饱满的翠馅儿来。
在美利坚生活了这么多年,溪草还是吃不惯披萨沙拉,这次举家到西海岸度假,谢洛白雇的华人厨子便没有跟来,谢洛白虽不情愿,却还是在溪草抱怨了两天之后,默默把做饭这差事接了下来。
“啊!是美味的水饺!”
十六岁的谢长平活泼顽劣,抓了筷子就想去夹,对上谢洛白冷冷一记眼刀,连忙讪讪收回手,乖乖帮谢长缨一起布置餐桌。
水饺的香味溢满木屋,溪草和女儿长安这才闻香醒来,及拉着拖鞋踱出卧房。
“今天吃水饺?什么馅儿的?”
溪草表情懒懒的,似乎已经习惯了被溺爱,谢洛白见了妻子和女儿,那张似别人欠了他二五八万的臭脸上,才添了几分温柔。
“杂蔬牛肉。”
听见是自己喜欢的口味,溪草这才惬意地弯起眼睛,谢洛白亲自盛了饺子端到溪草和长安面前,又替她们调好蘸料,当然,谢长缨和谢长平是没有这个待遇的,只得自己动手。
谢长平估摸着父亲心情还不错,涎着脸道。
“上次的糖醋里脊好吃……晚上可以吃那个吗?”
谢洛白面无表情地看着儿子。
“你还有脸提吃的?听好了,下学期,你的成绩如果有一门不是a,就给我滚去寄宿学校。”
谢长平满脸委屈,谢洛白对儿子们的要求实在太高,对姐姐谢长安则当公主养,这种双重标准,令谢长平心中不岔,他提倡男女平等,又生xìng_ài玩崇尚自由,几次反抗,都被他老子强行镇@压,想争取个同盟,偏大哥谢长缨非常配合谢洛白,父子二人同流合污,一同折腾他这个老幺。
溪草看出小儿子的郁闷,笑道。
“我也想吃糖醋里脊,你呢?长安?”
长安咬着筷子不知在想什么,隔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桃腮带赤,杏眼流波,活脱脱是溪草少女时的模样,她眼珠转了转,随口道。
“糖醋里脊不错,不过有鱼羹就更好了。”
谢洛白于是看向两个儿子,吩咐。
“吃完早饭,准备一下,跟我去红杉林猎头野猪,钓几条鲑鱼。”
谢长平无语,恨很地转头和大哥咬耳朵。
“是他重女轻男,还是咱们俩其实不是亲生的?”
谢长缨埋头吃饭,完全不理会弟弟,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谢长安抢先弹了起来。
“我去接!”
少女抱着电话走到留声机背后,捂着听筒低声私语,神神秘秘不知道说些什么,回来时,面颊上已是染了一层兴奋的薄红。
“谁的电话?”
谢长安眨眨眼,想也没想就回答。
“珍妮,她邀请我下个月去她的生日派对。”
谢洛白便没再说什么,饭后,谢长安回房,将衣柜里的洋装一件件拎出来,在穿衣镜前笔划,谢洛白和谢长缨透过门缝,看了个一清二楚,谢洛白回到客厅,立刻交待儿子。
“楼恕真那小子昨天来过了,还以为我不知道。下午你别去打猎了,暗中跟着你妹妹,如果见了楼恕真,就把他赶走。”
谢长缨皱眉。
“你教我跟踪术,难道就为了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我不去,让老三去!”
谢洛白面色一沉。
“老三这个叛徒,里通外敌,帮着楼恕真追求你妹妹,你难道不知道?你敢不去,明年我就把老三交给你管。”
想到聒噪的弟弟,谢长缨一阵烦躁,在心里骂了谢洛白几句,冷哼道。
“楼恕真其实不错,我不明白你究竟在反对什么,我看你分明是讨厌楼叔叔,毕竟他以前和姆妈……”
“放肆!什么时候轮到你置喙你老子了?还不快去!”
支走了谢长缨,谢洛白回房去换猎装,溪草正在整理行李,见谢洛白又翻出十多年前她亲手做的那件衬衫穿上,忙走过来按住他的手。
“怎么又穿它?这颜色已经褪得很旧了,袖口也磨了毛,看着磕碜。”
谢洛白扭身扣上扣子,顽固地道。
“你重新做一件,我就换。”
溪草瞪他。
关于新衬衫,谢洛白早就提了很几次,可当初溪草为了让这衬衫合他的身,拆拆改改,足做了三四个月才完工,现在要让她再来一次,她内心是拒绝的。
她不点头,谢洛白更鸡贼,天天穿旧衣裳来刺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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