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嘴角一个料峭,正了正身子板儿,手拄在青竹拐杖上面,就不免悲从心中来,这把青竹拐杖是筱萝孙女亲自做给自己的,可她今时今日去了哪里了,还有贴身大丫头沉香也离自己而去,事出反常必有妖,想必是儿子沐展鹏一定是做了什么事情,才逼迫得孙女儿和众位丫鬟们如此啊。想到这里,老太君再听听太子殿下月溟所说的那些话,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夜倾宴他是谁?不就是出生好一点,生在皇族罢了,倘若换了别人,像他这般不尊老爱幼,灭了人伦的人,早就不知道破落成什么样儿,可悲呀,大华皇朝若是落入此等人的手里,距离衰败的日子就不遥远了哟。
这些话,老太君心里头掂量了个跟明镜儿似的,她只能深深得藏在心头,也不屑说出去,如果真的说出去了,恐怕相府真的是要大祸临头了,这个刚愎自用的狠毒昏君!老天爷您老人家,一定要开开天眼呐,可不要让他祸害天下的黎民百姓呀。
老太君在心中呐喊着,拄着青竹拐杖,跟随着太监小青子的步伐,一步步得往倾宴宫走去,皇宫之大,老太君是知道的,穿过了数十宽敞的宫道,往西边再走一千米,便是大华冷宫,老太君知道大孙女沐若雪被囚禁在那里,作为沐若雪的老太君,老太君何尝不伤心,只是这一切都是老太君自作的缘故,好歹的血脉相连呀。
走了接近大半个时辰,老太君她好歹是当朝一品诰命,按道理,应该太子殿下会赐她一座轿辇传行的,可是没有,一个随身行走的宫婢都没有,只有一个小太监小青子。老太君随身的相府婢女们都在宫门外头等候着呢,可是没有太子殿下旨意,那么个婢女们,还有抬着轿子的轿夫们是不能够进入大华宫廷的。
几个有良心的相府婢女们在宫门外叹息着,“哎,不知道老太君她老人家在偌大的皇宫里头有没有乘坐轿辇,如果没有的话,她老人家消受得了么?”
“应该会有吧。老太君身为大华当朝一品诰命。位份至尊。想来是有的。”拿一只手擦着额头间汗水的轿夫,一边抬头看着天上的日头,一边说着,“日头甚大,没有的话,可不得了呀,老人家最禁不住中暑的。”
“去你的乌鸦嘴。”腰间束着红腰带的相府二等婢女叱道。
暑气在端午节还没有到的时候,就已经蹭蹭蹭窜得极为厉害,诰命老夫人老太君到底年迈体弱,非是身强体壮的小太监小青子可以比拟的,小青子走在前头,还时不时得回首望,“诰命老夫人,如果您老人家撑持不下去的话,就放弃去天牢的打算吧。”
这路程遥远不说,天牢重地阴暗潮湿,寒气极重,对老人家这般孱弱的体质,是大大的不益。
小青子一个人走得也累得慌,何况是这个年迈的老人,小青子却只听得老太君拂袖的断然之声,“多说无疑,快快在跟前带路,老身要赶时间。”
终究是忍耐了过来,老太君拄着青竹拐杖,抬头一望,却看见黑色粗大的字体雄浑得烙印在玄色牌匾之上,足以震慑人心魄的,却是“天牢重地”四个大字!
多少人进了天牢重地,不得出来,一直等到秋后立斩不赦。
老太君两眼一黑,几欲昏倒,幸亏有身旁的小青子帮忙搀扶一把,要不然这一摔,恐怕真得给摔过去呢,须要知道老人家是不禁摔的,特别是上了浑噩年纪的老人。
见小青子太监打通了狱卒,老太君刚刚把脚踏进去,就闻到一股可怕的馊臭味伴随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扑鼻而来,这可是比冷宫还要更为可怕之所在。
天牢重地深处,里外七八间,重重铁门封闭扣锁,别说人了,就连一直苍蝇想要飞进去,可比登天还难。
老太君在小青子擎着火把的带领之下,不至于四下乱窜乃至于摔倒,果真得,在一个极为幽暗的重门之下,老太君看见一个只能容许人的头颅出没的小地洞,老太君挨着地儿一瞧,只见——
相爷沐展鹏身裹囚衣,铁笼中阴森可怖之极难以睹见他真是的面容,看样子他是躺在破旧的草席之上,草席旁边的是一碗臊臭的白米饭连猪都不吃的,白米饭上面空荡荡的,只有两片的菜叶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菜了,只是这菜叶破旧不堪,应该是菜市场人家丢弃的菜叶做成的饭菜了。
“征儿!”老太君声音悲恸,就无比动容得哭起来,儿子沐展鹏位极人臣,何时遭受这般的苦头。
待相国沐展鹏转过身来,老太君却见他面色枯槁了个不成人样,整个人着实瘦下来一大圈儿,不是说普普通通的清减下来,就能够说明沐展鹏此时此刻的近况。
“母亲!”衣衫褴褛的沐展鹏披头散发得跪在冰凉的地上,从小窗口的一边伸出手来,握住外边的母亲的手,由于小窗口的位置极低,老太君要两根膝盖屈膝方能完完整整得看到沐展鹏。
沐展鹏泪水狂涌,在老母亲面前,他可要肆无忌惮得发泄内心深处的痛楚,“母亲,是儿子不孝!怎么能惊动母亲您前来。您老人家应该呆在相府长安园安心养天年,儿子不孝,儿子不孝啊!”
紧握住沐展鹏的手,加了几分力道,老太君忍住欲要狂飙的眼泪,她何尝不知道征儿孝顺,只是有些事情,实在是不明白,无论怎么样,今天一定要从征儿口中知道探索事实真相。“征儿。我且问你,太子殿下把你囚在天牢,到底是因为什么?你要老老实实得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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