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杨夫人就睡沉了。
从软榻下取了一条薄毯给夫人盖上,蔚鸯转身时冲杨翦轻轻一笑,手指按在嘴唇上,嘘了一声,示意往外头而去。
“小秋,守在这边。”
杨翦命令妻子的助手。
“是。”
“蔚小姐,我们到另一间包厢说话。”
杨翦领头走进对面那间房间。
蔚鸯应声。
苏喆守在门口。
“想不到蔚小姐还真会医术。”
对于蔚鸯,他顿时多了一些欣赏——这还真是一个极特别的小姑娘,果然有一套异于常人的本事。
蔚鸯浅浅一笑。
杨翦坐下,冲她招招手,“过来,我还有一些话想和你说。我先说完我想说的,而后,蔚小姐可以和我说一下你想让我办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全力以赴……”
蔚鸯坐到了他面前,眨眨眼,煞有其事地说道:“容我猜猜,杨参谋长想说的话,不会是想劝我离开四少吧……”
杨翦:“……”
这姑娘,好眼力。
“是祁部长的意思,还是裴司令的意思?”
蔚鸯猜测。
这件事早晚会来,只是她没想到会来得这么早。
杨翦不觉一笑,“看来蔚小姐已经知道小慕是谁了。”
“对。我知道。”
“既然蔚小姐已经知道小慕是谁,有句话,我想我该劝一劝你的。”
看过去的目光,一下变挑剔异常。
“请说。”
蔚鸯读得懂他的神情,保管不是好话。
“裴家的门不是阿猫阿狗都可以进的。蔚小姐如果想攀高枝,心情我可以理解,就怕你攀没攀上,最后反会摔一个粉身碎骨。门第有高低,强求无益。蔚小姐,好自为之。”
听听啊,字字都带刺。
杨翦,这个将来会成为慕戎徵身边最重要的部下的男人,果然是一个既有心机又擅言辞的厉害角色——没带半个脏字,就把她羞辱了一番。
哦,也不能算是羞辱,或者说该把它称作是发人深省的提醒更为合适,毕竟他说的是事实,裴家的门坎可高了,没本事的人哪跨得进去。
蔚鸯睇以一目,却是淡笑若风:“杨参谋长也觉得门第是婚姻的关键吗?”
本以为她会面色惨白,羞愤难当,拂袖而去,没想到她一脸的静无波澜,还不咸不淡反问了一句。
呵,这姑娘,心态真是好。
“回头或者你可以问问你母亲,看看老一辈子是怎么说的,你就会明白。”
一句话,四两拨千金。
蔚鸯却扬唇笑得耐人寻味。
“我觉得杨参谋长应该比我母亲更合适回答这个问题……”
“怎么说?”
杨翦好笑而问。
“杨夫人不是也出身贫寒吗?当初力排家族异议,执意娶一寒门女子时,你觉得是门第重要,还是两心相知重要?”
这一反问,可把杨翦问住了,笑容跟着凝滞。
“听说尊夫人现在是个了不得的翻译官,但你和你夫人初初相认时,她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语系学生,父母皆是不识字的农民,后来她以优异的成绩成为了南江第一大唯一一个考上英国剑桥大学英语专业的女才子,四年学费全免,还拿了最高的奖学金,回国后经过正规程序,她一举成为了裴总司令身边的翻译官,最后,裴总司令还当了你们的证婚人,这件事,我没记错吧……”
嘿嘿嘿,亏得有前世的记忆,否则,她怎么可能知道杨参谋长身上发生过那么一段fēng_liú佳话。
看到杨翦一脸噎到的表情,蔚鸯心下好快活,险些笑出来。
“杨参谋长,这件事的当事人,难道不是你?”
为此,她还刻意问了第二遍。
杨翦的笑变得有点不自在,但最后还是点头承认了,“嗯,是我。”
“既然你能和杨夫人冲破一切障碍走到一起,还生了一双可爱的儿女,时隔不过七年,你怎么就会在初初见到我的时候,就一下子否定了我和戎徵的未来?
“在我看来,出身是挺重要,这是一个人生在这世上先天就能得到的生存条件,但是,这不代表全部,这世上有开国皇帝,就会有末代皇帝。
“开国皇帝是打破一切常规,能为自己赢得天下,成为一段传奇;末代皇帝呢,则会把自己祖祖辈辈享有的无尚荣耀毁于一旦。
“这说明一个问题:先天的条件代表的只是一时,后天的努力和追求,才会实实在在地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就比如杨夫人,从一介寻常女学生,到现在成为南江的第一翻译官,整个过程相当励志,这足以说明这么一件事:知识可以改变命运,努力可以创造一切。”
一番言辞有理有据,驳得杨翦哑口无言,好半天后再次失笑:这小姑娘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胆子奇大,反应敏锐,牙尖嘴利,且句句直击要害,让他这个政圈铁嘴自觉理亏。
“看来是我失言了。蔚小姐这是打定主意要和御洲一起接受狂风暴雨了吗?”
“是!”
蔚鸯点头点得毫不迟疑。
“可是,你要清楚的知道一点,御洲和我不一样,如果你们非要在一起,那么,你们所要面对的风暴,比起我和我夫人所面对的阻碍,恐怕要大得多多……”
杨翦倒不是对她这个人有意见,刚刚那句话,完全是他从御洲的角度出发的。
在他眼里,门第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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