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坐下后,把空茶杯、酒杯往筛子面前一推,示意他给满茶倒酒后,又拿起筷子夹起一个虾仁填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嚼着问:“你那个女儿,现在怎么样了?上次我听你说,她好像跟个男人鬼混到一起了?”
正在乖乖个陆宁满茶倒酒的筛子,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放下茶壶淡淡地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啥意思?”
陆宁愣了下,接着明白了。
筛子不高兴任何人说不尊重他女儿的话,是任何人。
他可以不介意别人对他是啥态度,该装孙子时也能毫不犹豫的喊爷爷,可如果别人对他女儿不敬--除非把筛子弄死,要不然他肯定能做出让那个人后悔一辈子的事来。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发自内心的。”
意识到自己确实说错话后,陆宁马上就拿起瓶子,给自己满上酒,双手端起来对着筛子,正色说道:“我自罚一杯。”
“嘿嘿,都是自己兄弟,哪来这些酸气毛病?”
筛子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感动,还有欣慰,嘿嘿笑着抢过酒瓶子,先给陆宁倒满后,才给自己满上。
全世界接近七十亿人,筛子唯有陆宁这半个朋友,可不是没有原因的:表面做事率性而为的陆宁,其实有着自己的底线,行为准则。
就说现在吧,在筛子用下不为例来威胁陆宁时,他并没有因为筛子的强硬态度就羞恼成怒,而是立即态度诚恳的道歉,好像完全忘记他以往是怎么对待别人威胁自己时的反应了。
“错就是错,对就是对。”
陆宁再与筛子说话时,重新恢复了他欠揍的懒洋洋样子:“说说吧,那个男人是谁?以前问过你,你推三阻四的说不清楚。”
陆宁还真有些纳闷:虽说筛子本人没啥了不起的(那也是在他看来,筛子在国际刑警组织那儿,可是排名靠前的重大通缉犯),不过这家伙的眼光倒是很高,尤其是关系到比他自己还要重要的女儿,怎么可能会任由南诏樱花随便跟一个男人交往呢?
“你也认识那个人的,而且以前跟他的关系还很不错。”
筛子端起酒杯,与陆宁轻轻碰了下。
“跟我关系不错?”
陆宁眉头皱起稍稍想了想,也没想到是谁。
“他姓铁。”
筛子说完,抬头喝干了杯中酒。
“铁辽!”
筛子都把话说的这样清楚了,陆宁要是再想不起这个男人是谁,那么他就是脑残了:“我靠,不会吧,你女儿会跟铁辽鬼、会跟他拍拖?”
不等筛子回答,陆宁又说:“筛子,我现在是认真的,并没有丝毫埋汰你女儿的意思。我觉得,你最好是劝你女儿,赶紧离开老铁。我这是为你好,不想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悲惨的一幕。”
陆宁有这种担心,是很有道理的。
如果在南诏博士没有被五阿哥张翼给劈死,南诏樱花与铁辽交往,没有谁会管的,因为铁辽不可能对女朋友暴露他在华夏的真实身份。
但现在不一样了,立志要为父报仇的南诏樱花,已经暗杀了清河燕子,那么她就是华夏的敌人,现在又接近铁辽,谁能保证她不是别有居心?
依着铁辽近乎于迂腐的‘讲原则’,在发现南诏樱花接近他的真实用心后,无论有没有真心爱上她,都会在该出手时毫不留情。
“樱花已经在铁辽的帮助下,接受了贵国相关部门的严查,算是存档保留了案底。我看过那份档案(筛子要想偷看那份档案,是易如反掌的),上面有贵国部门领导特批的一句话。”
筛子脸色平静的淡然回答。
陆宁问:“那句话是咋说的?”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筛子拿起桌子上的香烟,啪哒一声点燃。
部门领导能写下这么一句话,肯定是反复权衡过的,说不定其中有铁辽的原因,做出某些保证,或者一些别的什么原因,才让部门领导原谅了南诏樱花暗杀清河燕子的罪行。
果然,筛子在吐了个烟圈,说:“那份档案内,也有铁辽的一份保证书。”
“老铁保证,南诏樱花会放弃仇恨?”
陆宁苦笑了声,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你觉得,南诏樱花会就此罢手吗?”
凭着直觉,他不相信南诏樱花能改。
最起码,她得找到残杀南诏博士的‘凶手’,而接近、并利用铁辽,则是最直接的途径了。
或许,南诏樱花真心爱上了铁辽。
但她从小所受的教育,注定她不会因为爱情,就会放弃杀父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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