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睡?”
“你已经连续失眠好多天了。”
谭明祁没有说话,看着快要烧到手指的烟蒂,睫毛被昏黄落地灯拖出修长的剪影落在眼下。杨千宠靠在他身边,听着他颓然的长叹一口气。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酒精已经起不到麻痹神经的作用。杯子里宝石一般深红通透的液体,在谭明祁的嘴里已经常不出味道了。
“盛和可能要大幅度裁员。”
两个人一句话不说的坐了半个小时,谭明祁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杨千宠不知道作何回答,硬生生挤出了一句:“多大幅度?”
“从总裁办开始。”
从总裁办,总裁办也要裁员,杨千宠可以预想盛和到底遇到了多大的麻烦:“谭明浩……找到了吗?他手上的股份怎么办?”
“再说吧。”谭明祁不想说现在连盛和员工的工资都快要发布出去了,作为她的谭先生竟瞬间落魄至此。
那些追着自己张开血盆大口需要填补的支出,叫谭明祁觉得自己就像是行驶在硫酸池里的铁船,一点点的被腐蚀被吞噬,被抓紧平静的表层,难以呼吸。
谭明祁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不愿意说,她却刻意的想要知道。追到了他的公司里,顺着自己走过的路一层一层的看。一间间办公室和往常一样欢声笑语,丝毫看不出来盛和出了什么样的问题。
直到到了二十二楼的时候,杨千宠才才感受到了自己想象中的安静,如同停尸间一般的阴寒。
杨千宠没有急着到办公室里找谭明祁,而是去了茶水间。那里才是信息集结中心,果不其然,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一个人说到:“今天我进去送咖啡的时候听谭总和人力资源部总监说裁人的事了。”
“裁人?那应该和我们没关系,怎么也不会动总裁办的。”
“你别说,还真的要动。”
“不是吧?”
“财务部有几个已经准备跳槽了,人家退路都找好了咱们也趁早吧,不然真的等着他裁掉我们,再找下一份工作的时候可就好说不好听了。”
“熬了几年终于熬到总裁办,想着自己也算是安稳了,哎……一言难尽,这样的事怎么都叫我赶上了。”
“其实你还好一点,行政部的才是‘重裁’基地。数据组的彤彤二十八了,婚假刚休完小两口正备孕呢,要是不小心被裁了,工作难找哦。”
杨千宠站在门口听着两个人说话,手上揪着角落里的绿植叶子。看来谭明祁遇到的麻烦比自己想象的要大,但他却从来都不和自己说盛和的事情。
那两个人偷完了闲走到门口就看到一脸阴郁的杨千宠,显然被吓了一跳:“千宠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过来。”说着杨千宠舔了下自己的嘴唇:“你们去忙吧。”
两个人刚想溜之大吉,杨千宠又问了一句:“谭总在办公室吗?”
“在,今天谭总没有出去。”
“好,去忙吧。”
看着两个人离开,杨千宠转身进了茶水间。她不知道现在见谭明祁自己要说些什么,如果直接去问的话,谭明祁会不会变得很敏感?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触碰到了谭明祁情感上的过敏源。
整理了下自己的心情,杨千宠转身就朝谭明祁的办公室去了,站在门口杨千宠问了谭明祁的助理一句:“谁在办公室了?”
“谭总的私助。”
杨千宠点了点头,助理问:“千宠姐要开门吗?”
“等等吧。”于是杨千宠不声不响的坐到一边的沙发上,等着谭明祁和自己的私助交代完事情。
半个小时过去了,私助从办公室出来了。表情显得有些难看,看到杨千宠轻声说了句:“太太。”
上次杨千宠被车子撞进海里还是这个私助救了母女两个的命:“嗯。”
想起这件事,那个逃逸的司机到现在都还没有抓到,这也算是谭明祁觉得自己比较窝囊的事情吧。
眼看着那个私助走了,杨千宠这才进了谭明祁的办公室。外面阴沉沉的飘着雨点,谭明祁看到杨千宠进来感到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想你。”除了这简单的两个字杨千宠再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谭明祁的脸色没有变得很好看:“我可没空陪你玩。”
“不会把自己身边的私助都辞退了吧?”
见谭明祁没有说话,杨千宠知道自己说对了,站到床边看着外面的雨,路边没有带伞顶着外套迅速奔跑的人。雨点打在窗子上,它想诉说的一字一句都格外清晰,屋子里也显得更加安静。
看着外面的雨,杨千宠说到:“没关系,以后我就是你的私人助理。你缺翻译,我就是你的翻译。你缺财务,我就是你的财务。你需要司机,我就是你的司机。你需要,我都拼了命的去做到。”
谭明祁靠到椅子上:“我并不想和你说这些,但你应给看得清楚,我们的情况很糟糕,甚至找不到愿意接手的卖家,每一个项目都在消耗着盛和的体能,而且这些项目都不能终止。”
说完,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显得十分萎靡:“照这样的消耗下去,盛和会在半年之内宣布破产。最大的问题是股东纷纷提出解散,说是这样还可以保住一部分利益。谁都清楚,他们不过是想要以这种方式撤资罢了。”
这是谭老爷子辛苦一辈子筑起的高楼,这座高楼就伫立在杨千宠的面前,仿佛顷刻之间就会塌陷。她知道谭明祁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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