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苍梧心中诧异,可看着那双闪着微光的眼眸,拒绝的话说不出口,随她入了酒肆。
小二被两人的气势震慑,上了酒菜便匆忙退了下去。
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席间闲话家常却也不刻意,寒夏洲许是好奇问了沈苍梧几个问题,雅间内便再次恢复了一片沉寂。
这一刻难得的清静美好,城中的喧嚣褪去了很远。
沈苍梧给自己和寒夏洲斟满酒,浅浅酌了一口,呆呆地望着一处。
寒夏洲有那一恍惚的瞬间,似是看到了曾经熟悉的人,手执着酒盏,声音缓缓,“沈公子家乡何处?这菜……”
沈苍梧回过神来,与她的目光对上,却没有说话。
寒夏洲笑了,“我出身岭南口味清淡惯了,方才忘记问公子口味,是我疏忽了。”
岭南?
沈苍梧眼神一凝,“姑娘是岭南人?”
寒夏洲点头,“儿时在岭南待过一阵子。”
沈苍梧道:“那一定是个山清水秀,风物皆宜的地方”
寒夏洲笑了笑,摇头道:“一个小村子罢了。不过那山上种满了荔枝,每到荔枝成熟,红彤彤挂在树上,煞是好看。”
沈苍梧忽然觉得自己心中某把锁倏地脱落了,一些久远的回忆冲破记忆的闸门,倾泻而出。惊叫声,呐喊声,在隐隐火光中时近时远。
“沈公子?”
沈苍梧揉了揉眉心,摇头。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直达肺腑,将那些涌出的纷杂情绪暗自压了下去。
此刻,他很想一醉。
寒夏洲并未说什么,二人你来我往,酒色迷人,知道柳煜寻了来。
此时,天光大亮。
柳煜入了酒肆见沈苍梧趴在桌上昏睡不醒,又急又惊,这可是他第一次看见沈苍梧醉酒,还彻夜不归。
他本想向寒夏洲问一二句,却听寒夏洲说道:“他许是想到了旧事,小王爷不必忧心,夏洲这便告辞了。”
柳煜哭笑不得,见寒夏洲出了酒肆遥遥往远处去了,心道:果然寒夏洲还是比较特别么?
宋蕴之在客栈左等又等不见二人回来,正想招呼暗卫去寻,就见柳煜满头大汗抱着沈苍梧跳进了屋中,将人往榻上一放,便瘫在了椅上。
柳煜连着喘了几口气,又捧着茶盏喝了许多水,这才道:“我看啊,咱们这位的心,跟着某人跑了。我说蕴之啊,你觉得……”
他这话还未说完,就见沈苍梧睁开了眼睛,定定瞧着他。
沈苍梧只瞧了柳煜一会,并没有说话,起身检查了宋蕴之的伤口,见已经结痂,便也放下心来。那医半仙的药果然有用,恐怕用不了两三日,估计连个痕迹都不会留下。
宋蕴之眨巴着眼睛,笑眯眯道:“寒阁主呢?”
沈苍梧道:“回去了吧。”
宋蕴之想到柳煜说的二人之间微妙,他倒是乐见其成,便凑到沈苍梧身前,嘻嘻笑道:“哥,你觉得寒阁主如何?”
沈苍梧帮他整理着衣衫,面无表情道:“什么怎么样?”
宋蕴之白了他一眼,“你莫装傻,她那样的人,整个武林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
他话还未说完,就见沈苍梧似乎认真地想了想,抬头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宋蕴之几乎要跳起来,叫嚷道:“沈黑脸,你不要嘴硬。昨天是谁抓着人家姑娘的手不放的?!”
沈苍梧闻言面色微变,忽而一个回身,飞起一脚朝柳煜踹了过去。
柳煜挨了这一脚,嗖地蹿到门口,气道:“姓宋的,你这个没义气的,我看错你了!”
他揉着发痛的地方,一脸委屈相。
我堂堂小王爷怎么就这么命苦!交友不慎啊!
见沈苍梧朝他走了过来,柳煜忙往后又退了几步,急道:“苍梧,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沈苍梧手放在腰间的凰羽剑上按了按,眉头微动,却没有再出手,转身往楼下去了。
“我去给衙门送信。”
宋蕴之老老实实地趴在床榻上,和柳煜二人大眼瞪小眼。
从府衙出来,沈苍梧在街上随意走了走,却发现城中江湖人又多了不少,更有甚者斗成一团。想到宋蕴之还在客栈,也没那心思去搀和,便匆匆回了客栈。
“沈公子。”
粉黛站在客栈的门口正四处张望,瞧见他,从荷包中拿出个瓷瓶来,道:“花姐姐听说宋公子受伤了,让我来送药呢。”
沈苍梧笑了笑,领着她上了楼去。
粉黛一进屋见宋蕴之趴在那,一双乌黑的眼睛滴溜溜转着,便走到床前,奇怪道:“面色红润,气息顺畅,怎么看都不像受伤啊。”
说着话,她伸手戳了戳宋蕴之,“宋公子,你功夫不是很好吗?怎么会被人打伤呢?莫不是花姐姐诓我?”
宋蕴之有些哭笑不得,这粉黛他是打心眼里喜欢。小姑娘天真可爱,说话又不像那些个人拐弯抹角,更何况在宋家他是独子,从小被众人呵护着长大,自己那点想要关护别人的心思,毫无用处。
“唉唉唉,丫头,住手,住手。”
宋蕴之呲着牙,叫嚷道,“谁说武功好就不会受伤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哎呀,我跟你说这做什么。”
粉黛有些不高兴了,嘴巴撅得老高,“不许把我当小孩子看。”
宋蕴之笑了起来,“可你就是小孩子啊。”
粉黛更加不高兴了,垂着眼睑,气冲冲道:“年纪小怎么了?你们总说我这不明白,那不明白,你们年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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