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凰闭目冒充神棍:“唔……张大哥的神志是不是一直都不太清醒?偶尔也会突然清醒一瞬,但是过不了多久又变得浑浑噩噩?偶尔还会突然变得力大无穷,性情暴躁?”
张祎的妻子立刻点头称是,急切地问:“是是是,大夫你都说得对,可是你看,他还能不能医治?”
李清凰拿起那根撬过锁的发簪,用尖锐的那头刺入张祎的手指,在刺进去之前,她还悄悄补点了一下他的昏穴,免得这一戳直接把人戳醒了,她还要花功夫再把人打昏。她看了看他手指上冒出来的血珠,又示意他的妻子弯下腰来凑近了看:“你看。”
张祎的妻子低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的血怎么会变得这样暗沉?我之前看过许多大夫,他们非但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一口咬定他根本没病没痛,只是累着了,还开了些补气血的补药来,结果喝了不但没有效果,人还变得更加暴躁,这些庸医!”
李清凰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恐怕他们倒不是庸医。而是你的丈夫碰到了懂行的人。”
这个时候,对方已经十分信任李清凰,觉得她当真是个很有本事的杏林高手,就算之前产生的那一点点怀疑和迟疑也一并消失了,她忙不迭问:“你的意思是,我家这个是被人所害?”
赵铃兰已经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感到一股深深的麻木和无言以对。张祎自己是个混混,成日厮混在赌场里的混混,而他所娶的婆娘自然也是极为泼辣老道的,可是现在他那泼辣的妻子就跟小绵羊一样祈求地望着李清凰,希望她能够施展自己高超的医术,治好自己家那位的怪病。
李清凰骤然叹了口气,低声道:“虽然我能看出张大哥的病因,可我却没有把握救治。”
“为什么?”她整个人都愕然了,忽然又反应过来,开始把身上的银两都往外掏,“我们有钱啊,一定能付得出出诊的医药费,只要你能治得好我家这个,不管多少银子我们都愿意出,要是我身上这些钱都不够也没关系的!我可以去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去典当了,还有我的一些首饰,再不行,只要我们还活着,有手有脚,将来一定可以还您银子的!”
李清凰连忙制止她要朝她跪下的动作,又继续说道:“不是银子的事情,而是我并无把握医好张大哥。”她这句话是千真万确的大实话,她手上的有的也就是一个当年在白诏游历时碰见的一个蛊师送给他们师徒的避蛊药丸,那位蛊师也说过,这个药丸并非万能,只能化解一些最简单的蛊,碰上大量蛊虫时能有片刻抵挡的药性,若是碰到能够称得上“蛊师”的人,这种药丸就一点用处都没有。
她缓缓道:“前日张大哥是不是见过什么人?一个女人,身上戴着银制的铃铛对不对?”
说话间,她从袖中拿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了一颗药丸,递给对方:“喂他服下。”
她把药丸捏得太大,若是直接塞进张祎嘴里,估计能活活把人给噎死,张祎的妻子把这药丸嚼碎了,口对口喂丈夫服下,还用同样的方式一口一口地喂他喝热水,把药丸冲了下去。
李清凰默默地看着她,忽然想起一句古话: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张祎夫妇两个都是粗鄙之人,可是他们的感情却是实实在在的,他的妻子是心甘情愿倾尽所有家财救治自己的丈夫,若是换成陈氏,她会愿意这样做吗?李清凰并不认为她会,说不定她会带着林思淼的家产,高高兴兴地离开。
张祎的妻子喂完药,又立刻说:“大夫你说得对,当日的确是有这么一个女人跟着我家这个上门来,他还招呼我出要招呼客人。我当时心里就犯嘀咕,我知道男人都没有不偷腥的,就算装得再是一本正经,谁知道他到了外面是怎样的花天酒地?我看了看那个女人,身材不高,戴着面纱,露出的那一双眼睛边上还有些细细的皱纹,根本不年轻了,我想着女人跟我家这个应当不会有猫腻,我就出去了。等我回来的时候,那女人已经走了,他却说自己头疼得厉害,想去睡一觉。等他睡下一会儿,他突然又说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找赵当家的,又匆匆出门了。”
赵铃兰见她忽然停下来了,急切地追问:“那后来呢?张大哥见了赵当家后,回来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见了就是见了,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干嘛要跟我这个妇道人家说?”张祎的妻子瞪了她一眼,“你刚才说,你就是赵衡那小子的姐姐是吧?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我家这个见了那个赵衡之后,就发了这种奇怪的病症?该不是他害的吧?”
赵铃兰被她这样质问,只是气苦:“怎么可能会是我阿弟害的?现在我阿弟他也身陷囹圄,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他为什么要去害自己的兄弟呢?”
“谁知道啊,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那个弟弟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清凰做了个手势,制止她们两人继续说下去,事到如今,说这种话也根本没有意义:“嫂子,你跟我一起按住张大哥。”
她害怕自己的力量不够,还找来一截麻绳,直接把张祎两条腿绑住,又动作利落地把他的双手手腕一道绑在一起。
张祎的妻子也看看到了张祎腹中有什么东西正在一鼓一鼓,一会儿就从腹部跑到了胸口,慌忙按住他。张祎这个时候睁开了布满了红血丝的双眼,张开了嘴,却怎么都叫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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