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峻早把清水给她准备好了,旁边还放着一把插在小瓶子里的五颜六色小野花。
虽然这段时间他们四人挤在一个棚子里,过得跟流浪似的,却跟以前没什么差别,该精致的地方还是要精致。
三个少年上学去后,乐轻悠就把那瓶小野花放到床边的桌子上。
云老夫人站在门口叫她,乐轻悠忙转身过去了。
“让你们在这边屋子里睡,非不来”,看到乐轻悠手背上的一个小红包,云老夫人心疼地不行,一面叫画景去拿药膏一面拉着乐轻悠和蔼训斥,“看看被蚊子咬的,今天晚上让云山再添一盆驱蚊草。”
乐轻悠笑着也不说话,乖乖伸出手让云老夫人给她抹药。
摸完了,云老夫人还是一径的唠叨。
孩子们不住到他们这边的屋子里,不还是跟她这个老婆子生疏吗。
唠唠叨叨好一会儿,却见这小姑娘依旧笑盈盈的,半点不耐烦都没有,云老夫人不由搂住她在怀里拍了拍:“可真是个小乖乖,外祖母唠叨你也不嫌烦。”
乐轻悠摇摇头,她真不嫌,从小她就是听着奶奶的唠叨长大的,在云老夫人充满关怀的唠叨里,她感觉到的全是安心。
“咱们家轻轻真听话”,云老夫人笑道,拉着乐轻悠在屋门前的两个椅子上坐下,揽着她道:“七岁啦,是个大姑娘了,还没扎耳洞可不行。”
乐轻悠猛不丁听到这话,就打了个寒颤,扎耳洞?在这里没有那种扎耳洞的枪,要怎么扎,硬生生用针扎?
“外祖母,家里的鸡还没喂呢,待会儿我还得跟秋果他们一起烧凉茶、煮饭”,乐轻悠忙站起来,拉拉杂杂说了一大串,然后挥挥手,“我先回去忙了。”
话音还没落下,人已跑出几步之外。
云老夫人看着小丫头慌忙跑远的背影,有些错愕,随即笑道:“这个小丫头,女孩子都是要好看的,一听说扎耳洞,哪个不是高兴非常?就算有怕疼的,咬咬牙也忍过去了。算了,我还是等阿巍他们放学回来,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哄哄小丫头。”
云老爷子在旁边的菜地中拔草呢,听到老妻的自言自语,说道:“那三个小子,一个比一个疼小丫头,你去跟他们说?小丫头这个耳洞一辈子都扎不成。”
“那……”,云老夫人愣了愣,觉得这老头子说得十分有道理,想想那三个小子,哪个不是把小丫头放在心上疼的,只怕一听要给小丫头扎耳洞,他们先给拒绝了。可是女孩子家,不趁小时候皮嫩扎好耳洞,长大怎么戴漂亮的耳环?难不成大了爱美时再去受那个罪?
想到这儿,云老夫人站起来,“我去说说小丫头。”
云老爷子点头,背着手道:“小丫头是个懂事的,知道你为她好,肯定能答应。这耳洞啊,要扎,且还必须在那三个臭小子不在家的时候扎。”
于是半个时辰后,乐轻悠被老太太牵着再次来到老两口屋门前,这时那两张椅子旁已经摆好了一张小桌子,小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盛着香油的白瓷盏和两枚放在白布上的金针,画意正蹲在桌子上将红色的棉线沾过香油让针孔里穿。
乐轻悠有些后悔跟着老太太过来了,这一针下去,得多疼啊。
没耳洞,没耳洞怎么了,前世有那种据说只像蚊子咬一下的穿耳枪,她都因为怕疼没有打耳洞呢。
一转头,看见云老夫人慈祥的面庞,乐轻悠只好咬牙在椅子上坐下来,不觉间,撑在两边的小手都握得紧紧的。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能有多疼啊,不就是给耳垂上来一针吗?真想像老太太说的那样,在出嫁时不戴耳环,让人笑话呢。
前世,女生扎不扎耳洞都没人关心的,而且奶奶疼她,知道她从小就怕疼,在村里的女孩子都赶集扎耳洞时,也没说她。后来村里的女孩子都带上了各色各样的小耳坠,奶奶赶隔壁村的庙会时,愣是给她买了两对夹耳垂的那种耳坠子。
当时,奶奶笑着给她夹到耳垂上,还说“咱们不打耳洞,不是照样能戴耳坠子。”
乐轻悠就那么赶了一把村里女孩都趁的“耳坠风”。
但是还没等自己有能力给奶奶买一副金耳环,她就去世了。
云老夫人眼见着小丫头的眼眶一下子红起来,忙笑着哄道:“轻轻别怕,扎耳洞其实不疼的,咱们先用这两个银豆子把耳垂磨得麻了,再把针穿过去,只一开始磨耳垂时会有些疼”。
画意笑着拿出两个黄豆大小的银豆子给乐轻悠看看,“小姐别怕,奴婢手准,一定给您扎得两边对称。”
乐轻悠收回思绪,闭了闭眼睛,上刑般道:“磨吧。”
“一开始有些疼,小姐忍着点儿”,画意说着上前,将两个银豆子一边一个,夹住那片薄而漂亮的白皙耳垂,缓缓用力。
尖锐的疼痛从耳垂传到心里,乐轻悠短促的啊了声。
画意忙收松开那两个银豆子,凑近了看,她才发现,这位表小姐的耳垂简直如同上等白玉一般,上午明亮的太阳打过来,甚至如同透明一般,因此尽管在家里时给好些个小丫头扎过耳洞,也给三小姐扎过,此时一听到表小姐忍疼的短呼,她还是停下了。
“老夫人,要不换画景姐姐来”,画意回头看了看云老夫人,有些为难,“小姐玉一般的小人儿,奴婢下不去手。”
“用着你呢,怎就这么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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