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大山和秦小山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兄弟俩个满身都是大汗,看着脸色也不大好,看见家里人齐齐全全的,饭菜也都准备好了,这才露出一丝放松的笑容。
郑氏也没问他们外头怎么样了,只说:“先坐下吃饭,有什么话待会儿再慢慢说。”
秦家兄弟向来很听寡母的话,外头也没有齐全的桌子,一家人就在天井里头席地而坐吃完了这顿饭,大约是吃饱了,一个个脸色看起来也比方才好了一些。
等吃饱喝足了,郑氏才问了一句:“现在说说吧,外头怎么样了?”
其实不用秦家兄弟说,他们也能知道大约是不太好的,不然的话不会有陆陆续续的哭声传来,甚至隐约能听见村尾的地方有人在骂老天爷。
果然,秦大山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的说道:“不大好,隔壁的林婶子没了,听说是半夜睡得太沉,被塌下来的屋顶给压着了,人挖出来就没气了。”
秦小山也在旁边补充:“我跟大哥在村子里头看了看,有好几户人家怕是要办白事儿了,房子也塌了不少,幸亏咱们村的人还算警醒,不然的话......”
郑氏也能想到外面的情况,听见这话也叹了一口气,伸手握住秦春沛的手,连声说道:“幸亏咱家阿沛惊醒过来喊人,还把我这把老骨头背了出来,不然,哼,等你俩个兄弟想到我,怕是要从屋子底下把老娘挖出来喽。”
“娘......”说到这话,大山小山兄弟也有些愧疚,当时听见秦春沛的喊声,他们的第一反应确实是先把老婆孩子带出去,后头到了外面,秦春沛已经背着老郑氏出来了,自然也没有人想到这个,这会儿说起来,倒是显得他们没有那么孝顺了。
郑氏也就是敲打了一句,没打算揪着这个问题深究,她慈爱的看了看身边的大孙子,觉得自己的偏心也是有道理的,谁让这种紧要关头,第一个想到她的只有大孙子呢?
蓦地,郑氏猛地站起身喊道:“哎呀,咱家的母鸡还在鸡窝里头呢,你们快去瞧瞧!”
郑家养着十多只鸡,这些鸡可是家里头珍贵的财产,一听这话钱氏和王氏忙不迭的过去看,一看鸡窝早就塌了,幸亏那鸡窝就是用竹子搭起来的,并不算很重。
两个人手脚麻利的把鸡窝扒开,仔细一看除了一只母鸡倒霉,被砸下来的竹子戳穿了脖子,其余的母鸡虽然都蜷缩在一起,但确实是没事儿。
钱氏有些心疼的说道:“娘,死了一只,其余的倒是没事儿,这还有两颗鸡蛋呢。”
那头郑氏听了,倒是松了口气,说道:“这已经是运道了,死了那只就杀了,煮一锅鸡汤给大家伙儿压压惊。”
一想到能吃鸡,不管大人如何,几个孩子倒是高兴起来,尤其是年纪还小的来娣和春云,两个人忍不住露出笑容来,兴致勃勃的要过去帮忙拔鸡毛。
扫了一眼不知愁的孩子们,郑氏转身问道:“可去田里头看过了?”
一提到田地,秦大山的脸色更愁了,叹了口气说道:“不大好,如今稻穗已经很沉了,偏偏还没熟,这么一震,田里头都塌了一片一片的。”
秦小山也说道:“待会儿我跟大哥一块儿过去,看能抢回来多少就抢回来多少。”
把家里头稍微收拾了一番,秦家兄弟俩就打算去地里头忙活了,对于乡下人而言,没有什么比种着一家子口粮的田地更重要了。
秦春沛也一块儿跟了上去,虽然他只有八岁,但乡下八岁的孩子早就能下地了,以前是家里头照顾他不愿意让他干,但这种时候他却不能躲起来偷懒。
地里头的情况果然不大好,红薯是种在地里头的,受到的影响不大,但玉米却倒成了一片,杆子都折断了,幸亏也快熟了,至少是能吃。
相比起来,水稻田里头更糟糕,稻子原本还有小半个月才能熟,这还是他们这块稻子熟的早,如今稻杆子倒下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看着就让人心惊。
在秦家人忙活起来的时候,村里人陆陆续续也有人过来了,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轻松,但凡是地里头还没有人的,都是家里头有了白事儿,不得不先处理的。
过了一会儿,钱氏和王氏也急匆匆的赶过来了,看见田里头的情况差点没直接掉眼泪,但两个女人很快擦了擦眼睛,低头就开始干起来。
一群人沉默的从早忙到晚,也不知道能抢回来多少,一直到夜幕降临,地里头实在是看不清了,村人们才依依不舍的从地里头上来。
“大山,你家地里头情况怎么样?”有人皱着眉头问道。
秦大山叹了口气,无奈说道:“你刚才不也看到了,大家伙儿地里头都差不多,只希望后头能够安安稳稳的,加上家里头的存粮,咱们也能熬到明年。”
那人跟着叹了口气,路走着走着就哭了起来,自己趁着夜色抹了抹眼睛,骂了一句:“该死的老天爷,怎么说地动就地动了,就不能等我们把粮食收收好吗?”
即使再埋怨老天爷也于事无补,秦春沛平时没干惯农活儿,这会儿只觉得腰酸背痛的,最主要是心里头沉甸甸的,总觉得有一种不详的预兆。
他从来不敢忽略自己的第六感,在末世的时候,他就是靠着这种第六感逃出生天好几次。据说科研院那边研究过最普及的五感进化,他们这类人虽然在末世没有什么特别能力,但第六感却比一般的异能者还要准确。
回到家中,在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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