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昶没想到和人亲嘴是那般滋味,本来还在回味,见岸上有双眼睛狠狠瞪着自己,那眼中好似喷火一般,顿时无措地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湖中没人,不由地吞咽一声双手紧紧将自己抱住。
陆清漪想过投湖自尽,刚握起拳头又松开了,她不能,她似乎能看到爹爹母亲为她哭嚎的样子,可心中这口气,无论如何她都咽不下,毁她清誉者,她怎肯轻易放过?
陆清漪被柔儿小心扶起,脑中闪过云亭之事,便道:“沈文昶,你可是华中书院的学生?”
沈文昶听见岸上那知府千金叫她,想到自己刚才鬼使神差所做之事,连忙摇头。
“我不是沈文昶。”
陆清漪嗤笑一声:“我记下你了,咱们等着瞧。柔儿,青喆,咱们走。”
陆清漪被柔儿搀扶着顾不得仪态,快步往前走,走到一处,见前面有鱼竿、鱼篓子,还有一件衣服,想起那人在水中着的中衣,便吩咐小柔道:“小柔,把她鱼竿和衣服都给扔湖里去。”
“是,小姐。”柔儿本来就气的发昏,得了令,弯腰将压着鱼竿的石头推开,将鱼竿拿在手里朝湖中扔去。
“喂,干什么啊你们!”湖中的沈文昶见她们扔自己的东西,瞬间急了,连忙往那边游去,刚游出几米,又见那小丫头拿起了自己的衣服,“不要,不要扔我衣服啊。”
话音刚落,衣服已然抛在空中,沈文昶心急,终身一跳,接住衣服,还没来得及高兴,噗通一声抱着衣服落入湖中。
陆清漪看的很爽,低头瞥见那包枣子和鱼篓子的鱼,道:“青喆,把那包秋枣和这鱼带回去,别浪费了。”
“好的,姐姐。”陆青喆在岸虽然没有看到姐姐被欺负的那一幕,可从姐姐和柔儿姐气愤的神情中也猜测到湖中那人许是做了什么很严重的错事。
沈文昶抱着湿漉漉的袍子心中那个气愤啊,又看到岸上那小子拿自己的秋枣和鱼,气地喊道:“别拿我的秋枣和鱼。”
陆青喆看了眼自家姐姐,见自家姐姐没反应,便抱着秋枣提着鱼跟在自家姐姐身后,谁叫那人吓他们来着。
“你们三个强盗!!!”沈文昶在书中扑腾着,给秋儿的枣子啊,“你们这些窃贼,给小爷等着!!!”
陆清漪充耳不闻,走到东岸,瞧见老伯连忙侧身,她现下衣服湿透,不方便见人,便对弟弟道:“青喆,你去跟那老伯说,翻了的舟让湖中人负责拖回来。”
“好的,姐姐。”陆青喆放下东西,小小年纪并不怯场,走上前蹲在老伯身边,手指着湖中,前前后后讲了一番。
老伯笑道:“老朽知晓了,你们走吧。”
陆清漪闻言忙带着小柔离开,走到十米远,陆清漪道:“青喆,你回去让家里派轿子过来,姐姐和你柔儿姐姐现在这般,不便见人。”
“好,我先将东西放在这里,姐姐等我,我速速就来。”陆青喆放下秋枣和鱼篓子,迈开腿跑了出去。
陆清漪则带着柔儿躲进小上坡的枯草丛里。
东岸的老伯收了烟袋,唤了人,一起往沈文昶最近的岸边去。
“那小子,你弄翻了舟,现下不能离开,把舟给我拖到东岸去才可离开。”老伯说罢朝湖中扔了一条麻绳,“拴着船头的铁环,我们在此等着你。”
沈文昶惊恐不已,看着那沉了半边的船吞咽道:“老伯,不是我租的船啊,那三个人刚走,你现在追还来得及。”
“那三人跟老朽说了,是你捉弄人才弄翻的船,因而只要你拉回。”老伯背着手道。
“嘿嘿,老伯,我去找人给你拖,好不好?”沈文昶抹了把脸,那舟都翘起来了,拉起来不知道要用多少力呢。
“不好。”老伯摇了摇头。
沈文昶瞧着四周的人,逃,逃不得,最终不得已拿着麻绳游到舟边,栓上麻绳之后用力在手中扑腾地拉着,那小脸再也没有捉弄人时的快意,仔细瞧怕是快要哭了。
那厢,陆青喆换了干净的衣服,带着家仆抬着轿子赶来,接了姐姐和柔儿,走了。
而湖中的沈文昶,却累的气喘吁吁,她将麻绳绑在脚脖子处,使出吃奶劲地往前游,那脚脖子处火辣辣地疼。
“啊!!!小爷跟你们三个不共戴天!”湖中传来沈文昶怒吼之声,声音落四周恢复寂静,偶尔头顶飞过几只乌鸦,嘎嘎叫了几声。
吧唧一声,沈文昶停了下来,一脸不可思议地抬起手摸了摸额头,乌鸦屎。沈文昶一阵恶寒,抬手指着飞远的乌鸦:“连你也欺负小爷!!!”
“那咱走吧,今儿个咱们太背了。还有那声乐坊的管事也太小题大做了,不就是偷听了一会曲子嘛,至于这么跟我们这么拼命吗?他可是白得了一锭银子呢。”许进文心心念念还是沈文昶那一锭银子,一首曲儿没听银子没了。
沈文昶闻言心里更气,出了墙道:“再也不去了,南通又不是只有他一家曲坊,真是,小爷有钱,哪家曲坊不能去?”
“对,咱们下次去别家。”祝富贵双手赞成。
唐鸿飞抱着镇唐将军也出了夹墙,抬头看了看天道:“那咱回吧,明儿个我和满仓去找你们,咱们去鸣山摘秋枣吃吧,眼下可甜了。”
“明儿个鸣山有文人诗会吧,咱要不别去了,不然又要被嘲笑了。”许进文起码还能识文断字些,上次被嘲笑后心里便有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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