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凿凿,倒把自己都说得服气。可惜罗劼眼下没那么好的脾气,看都没看他。
“滚。”
兄弟间无需墨迹,张口就来。这声不大,沉稳有力。齐二听得一愣,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啧,好大的火气。”
不敢离人太近,以防伤及无辜。退了几步,想起一些正事,复又开口。
“倒是过几日东边蛮军犯境,咱们要不要趁此机会出去溜两圈?”
身旁的男人很沉默,酒水顺着脖颈而下,滑入坚实的胸膛。
“魏冲那边备好没?”
齐二点头,与他一起坐下来。
“嗯,北边几支队伍都空着。上回一趟不是还收了不少乱兵,正好带上,试试手。”
罗劼心里有数,干脆利落。
“安排好就报上来。”
旁边男子很快应声:“是。”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作为兄弟,齐二觉得自己还挺操心。
“那纪姑娘的朋友……”
话里自是指顾隽,忆起那丫头家的小子,罗劼停下饮酒的动作,剑眉微蹙。
“人在哪?”
对方挠挠鼻尖,如实道。
“还在铁老三手下做事,都说放他,可就不肯走。”
碍于纪嫣的面,他倒没拿人怎么样,语气淡然。
“随他,平日多看着。”
齐二再点头,话不多说,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
“知道。”
末了悄然看过去,小心出口。
“还有……老大。”
他今天很墨迹,听到这里,罗劼终是不耐。
“有话快说。”
知道如今那姓纪的丫头是他首要头疼的事,于是深知此情况,齐二不得不多一句嘴。
“纪姑娘那儿,您真打算就这样了?”
因为他昨夜说过,不再逼那丫头,也就暂时不会再上门打扰。哪知收到一些消息,齐二不敢再憋着。见他没反应,继续启唇。
“听说她近日为了避着你,都到后山祁风台打水采摘。那处虽是人少,可被乌氏弟兄放了不少捕兽的玩意儿,您确定要……”
乌氏专做这些,捕兽的东西相当厉害。谁要不慎落进去非同小可,更别说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罗劼一听,倏地停住。眉心紧蹙,一时恼那丫头的性子,实则更恼自己。
反倒是旁的齐天桀略显无辜,眨了眨眼,佯装不明的姿态。罗劼懒跟他墨迹,丢了酒壶,顺手拎着领子一把将人扯回。
“怎不早说?”
他一惊,感觉到这一举,出口的话有些迟疑。
“我……也是才知道。”
咬牙一眼,再没多话。松手丢开,抬脚下了高台。
望着那瞬间离开的高大背影,齐二有些纳闷,隐不住的笑意,意味深长在后面问了一句。
“诶老大。”
“您不说不管了吗。”
他伤得不轻,但用衣裳布缕捆紧止血后稍微好一点。底下那些倒刺该是无毒,流了一背的血。罗劼稍适检查,并未见着黑色物质。
这处太冷,风一刮让人起哆嗦。他血热,倒不怕。只是旁边的姑娘,自打给他缠好伤后便抱膝坐到一旁,离了两人宽的距离,始终未曾靠太近。
大概之前的举动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即便这样的情况,仍旧本能反应保持一定距离。
蹙眉吸气,牵动背上的伤,咬牙停歇。流的汗让风一吹透了干,看这架势,茫茫山沟,不知何时才能得到救援。他有伤,丫头也没那能耐,如此耗到夜里,寒冷蚀骨,她又该如何。
崖边烈风,四面侵来。
纪嫣低头发怔,虽未开口说话,可目光倒是注意这头。悄然打量他紧蹙的眉心,末了移动些许,再次凑近查看他背上的伤。
两两相望,两两无言。每瞧一次,姑娘的眉头便拧上一回。半响后俯身轻轻拨开布条,总觉那血刺眼,而他丝毫无畏的举动……更是让人心忧。
暗自轻叹,再次坐回。蜷缩着娇小一团,抬眸望天,复又垂下,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直到最后一次过去查看他的伤势,终于被罗劼一把拽住手腕,捞到身前。此时已经夕阳西下,相较白日更加阴寒。她冷,他不是不知,搂她入怀只想裹了她,否则这丫头定会冻出毛病。
而眼看此举,她仍然会挣。抬手小心推了推,弄得身前男人倒吸口气。意识那血淋淋的伤,她一愣,终是没敢再动。
二人紧贴,就这么趴在他怀里,起初还僵着,连呼吸都别扭。直至后来,黑夜来袭越来越冷。小身板儿再忍不得,背脊发冷,风一吹冻得连拒都不会了。
低头叫她,只喃喃地应。这样的半崖沟里,连罗劼都感觉到寒,更别说她。暗自收拢臂膀。带着那发颤的身子,嗅她领口香甜娇软的气息,收拢将人抱得更紧。
他倒无所谓,糙惯了受点伤也罢。只这姑娘,待在半崖边,衣衫单薄明显没有抗寒的能力。倘若闭眼睡去,等到人来救估计也唤不醒了。
如此想,罗劼拧眉,俯身咬她耳朵。姑娘闻此立马一颤,本能驱使推了推。他腾了一股热,抚上她背脊,让那寒意慢慢化在手掌间。
呼啸的风在观苍崖边好生狂躁,天色愈发暗沉,衬得底下山崖似漆黑的空洞。四周一刻陷入沉寂,倦意在姑娘脑海里不住升腾。
罗劼锢住她,瞧那微眯的眼,腻软白皙的肌肤。便觉不似以往红润,静得没有一点声响。
沉声唤她,挡住风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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