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郁的走了,一顿火锅也吃到了最后,回酒店的路上我一直在思索他末了说的那句话,然而正如他所说,政治这玩意太复杂深奥,连在其中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胡老爷子都经常感叹,时至今日也没有完全领悟仕途精要,更何况是我。
“栓子,你说这钱咱赚还是不赚?”递过去一根烟,出租车司机瞥了一眼后视镜,并没有阻止。
“宁总,我听你的。”自从上回抽了第一根烟之后,这小子已经体会到了烟草的魅力,在这点上我是有罪恶感的,因为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烟民。
吐出一口白雾,风一吹,又从另一边车窗飘了出去。
“我有些拿不定主意,按原先的想法应该耐着性子等等看才对,然而那也只不过是换来一时的风平浪静。”其实我看已经看透了,将来无论徐家能否度过难关,我的下场却早已注定了。
徐家若真能扭转乾坤,必然会第一时间来对付我,要是没能挺住倒下去了,那这艘巨轮彻底沉没之前也一定会拉我垫背。
“要真是这样那还不如赌一把……”栓子小心翼翼的抽了一口,然后又战战兢兢的吞入肺里,这回倒是没咳嗽。
这小子很少会发表自己的意见,所以乍听他这么说我倒是愣了一下。
“我师傅曾说过,因果自有定数,善既是善,恶既是恶……”
“这与赌不赌有什么关系?”我听了半天愣是没听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栓子冲我憨厚的笑笑,“我师父还说,犹豫徘徊时,不如快刀斩乱麻,拖拖拉拉等下去,不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可能让一件小事变得不可收拾。”
“这也是你师父说的?怎么感觉味道转变的有点快啊。”
“是我师傅说的,他还和我谈论过女人呢。”
我张了张嘴,压住了好奇心,瞥了一眼窗外的夜色霓虹,最终轻叹一声,“你师父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
“宁总,今天那个姓郁的说得都是真的?徐家这么有钱?”烟抽了一半,栓子忽然问了一句。
“应该是吧。”
“乖乖,好几百亿,这要是跟俺们乡里的人分一分,那起不都成了百万富翁了?”栓子眼睛睁的老大。
听他这么说我突然来了兴趣,“栓子,你小子要是赚了大钱,准备干啥?”
栓子神色一暗,“想让家里过的好点。”
我心说你小子卡里的六百万已经可以让家里过上好日子了,只不过还没告诉你罢了,“我说是很多很多钱,比如一个亿。”
栓子呆了呆,摇了摇头,“没想过,可能……可能会给村里修路吧,宁总,你不知道俺们那地方路有多难走,特别是下雨天,泥巴粘在脚上死沉死沉的,根本别想穿鞋,只能赤脚,很多时候因为外面的车进不来,乡亲们辛辛苦苦种的蔬菜大枣就眼睁睁的看着烂在地里。”
我定定的望着这小子,半晌之后忽然想通了,“那咱哥俩就赌一回,按照姓郁的所说,就算按照一九分成,也能赚个十来亿,别说给你们村修路,就是一直修到乡里也够了。”
切!
才刚说完就听到一声不和谐的声音,出租车司机三十来岁,一脸络腮胡,趁着等红灯的功夫转过头来们,我这听了一路实在听不下去了,吹牛有点谱好不好,还赚十来个亿,你以为是津巴布韦元啊?”
出租车司机向来是个寂寞的行当,每天关在这尺寸牢笼里,看着各色人等上上下下,久而久之一大部分会变成话痨,还有一部分变得沉默寡言,眼前这位应该是另一类,就是脾气暴躁的那种。
我冲他咧了咧嘴,并没有反驳什么,反而顺着他的话说,“这年头也就吹吹牛逼不用交税,还能自娱自乐一下,要是换做别的,那不是得花钱嘛。”
听我这么说司机倒是变得感同身受起来,面色一正立刻调转了矛头开始怒斥社会不公,“可不是,油价天天涨,起步价几年都不动,每月除去上交给公司的份子钱,根本就赚不到几个钱,要是运气不好跑几圈空车,这一天的油钱都不够……”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红灯已经变成了绿灯,后面的车开始疯狂的按起喇叭,司机把头伸出窗外狠狠啐了一口,这才一脚油门踩到底。
下车的时候直接丢给司机一张红票,不用找零的话还没出口,司机倒是个实诚人,指了指酒店大堂说了句住这里肯定是有钱人,多余的就当小费吧。
说完又是一脚油门,出租车很快消失在远处。
第二天九点刚过,就接到刘队的电话,我这才想起今天要把青皮交给他,约好了见面地点,四十分钟后在酒店不远的一条街上与刘队碰了头。
这回刘队没带那么多人来,连司机一共两人,四喜那边早已打了招呼,这小子最近全身心投入到调查协议那件事里,看样子是不给冯笑笑一个惊喜是决不罢休的架势,所以今天他不会过来。
好在我记忆力不错,上回走的路还记得,一个来小时之后,在那片杨树林中的铁皮屋内,时隔一个多月,再次见到了青皮这小子。
与贺老六的相好不同,这小子瘦了好几圈,整个人皮包骨头就跟非洲难民似的,害的我硬是被刘队拉到旁边训斥了一顿,说我绑人就已经犯了大忌,竟然还虐待……
我是有口莫辩,只能不停揭露青皮这小子干过的坏事,试图让刘队消消气。
终归刘队还是带着火气走的,当然还带走了青皮,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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