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的身材枯瘦,那件藏蓝色的羊毛衫穿在身上有些空荡荡的,不过这并不影响他那骇人的气势。
这气势并非是刻意的阴冷,也不是蓄意的斗狠,完全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震慑人心的感觉。
我奋力抵御着,并没有回避对方的目光,相反,我屏着呼吸,以极大的毅力与他对视着。
这种对视迅速消耗着我的精力,就像一个三流高手面对江湖顶尖大侠,一场还没开始就注定要输的较量,我做的仅仅是让这场精神层面的战斗持续时间尽可能长一点,不至于太狼狈难堪罢了。
就在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徐海身上的气势又蓦然散去,须臾间又变成了那个敦朴老农形象。
他徐徐坐下身来,笑容可掬的望着我。
“没来之前我还奇怪,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凭什么撑起一家规模不小的酒吧,本以为你只不过是某人推到前台的傀儡,现在看来,倒是我小觑你了。”
徐海换了一副懒散的姿势坐着,乍看上去像邻家大叔,他又拾起了那本英语教材,盯着封皮半晌之后忽的叹了口气又说道:“小时候我很喜欢读书,只是家里穷,饭都常常吃不上,读书自然就成了奢望,后来大了,跟着一位老板去了南方做生意,赚了钱,亲朋好友都跟着过上了好日子,按理来说前半生也算小有成就,然而一个人的时候总有些失落,总会想,若是当年家里有钱,一直能把学上下去,今天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徐海神色落寞,我不知道这个男人经过什么,不过他对于前几十年的人生总结过于简单了些,我没有搅扰陷入回忆中的他,静静的听着。
“人生嘛,总有许多错过的,或是无奈的事,这没什么好纠结后悔的,但是要是做错了事,那就的想办法去纠正。”
说这话时,徐海再次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并不觉得今晚揍那个混蛋一顿有什么需要去纠正的。”听徐海又提暗示这件事,我开始烦躁起来,这样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做起事来又善恶不分,实在令人费解。
“哈哈,这点上我倒是和你意见一致,姓赵的那小子本就不是个好玩意,平日里恶行不断,早该好好拾掇拾掇了。”
“嗯?那你所说的纠正错误?”徐海的话让我为之一愣,我好像误会他了。
见我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徐海轻轻把书放下,瞥了一眼门口方向,忽然开口问道:“虎子这人你熟悉吧?”
我不明白徐海怎么突然把话题转移到了虎子身上,他神色淡淡,看不出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谨慎的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这人如何?”
他又抛出一个令我难以回答的问题,问完之后,徐海意味深长的盯着我。
“最早的时候给我印象像个枭雄,现在吗,只是个卑鄙小人。”
虽说不该对一个不知来意的人推心置腹,然而我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做什么粉饰。
徐海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要是我没猜错,你应该很狠此人吧?”
“恨不恨的那都是过去的事,我更愿意盯着将来,只是虎子与另外几个人整天谋划着如何对付我,我自然不能束手待毙。”话已经说开,我也不想隐瞒什么,我有一种感觉,徐海似乎与虎子有些不对付,至于为什么不得而知。
这次徐海倒是挺赞成我的说法,赞许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也直说了吧,今晚我来,就是想找你合作的。”
“合作?合作什么?”我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可我不敢相信,难不成一直苦苦谋划的事情其实如此轻易就解决了?
“当然是合作对付虎子。”
徐海的回答让我精神一震,不过面容上还是装作很淡然的样子。
合作这种事需要建立在互惠互利的基础上的,徐海今晚展现了自己的实力,而我有什么让他看重的地方?
徐海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手指有节奏的在桌上打着拍子:“从古至今就是民不与官斗,虎子身后有姓卓的,我要想与他斗下去,就必须找到能制约姓卓的方法才行,要是我没猜错,站在你身后的人有足够的能力压制姓卓的。”
我知道自己身边的这点事一年前就传的很玄乎了,徐海听闻一些倒也不稀奇,让我不解的是他为何要对付虎子,为了争地盘?如今又不是古惑仔的年代,道上的人讲究的是做实业,也就是洗白,根本没必要打打杀杀。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何要对付虎子?这关乎合作的基础是否牢固。”
尽管我不觉得这个问题可能过线了,不过我还是问了出来。
“先前我曾和你提起过,年轻的时候我跟着一位老板去南方做生意,这位老板待我如子嗣,后来他回到了sz,而我留在了南方,三年前我接到消息,这位老板去世了,无病无灾的他走的十分突然,不过人嘛,总有祸夕旦福,除了有些悲痛之外,我倒没往别处想,不过后来当我知道他留下的所有实业和财产都被一个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侵占了之后,我才发觉这里面有问题,所以我派人去查了查……后面的事不用我说了吧?”
徐海所说的话让我想起当初姜平告诉我的一件事,他曾说虎子就是干掉了自己的老板才上位的,那会我只当是妒忌之人编排出来的,眼下听徐海这么一说,两下一印证,才发觉虎子这人还真是心狠手辣之辈。
“我这人不算个好人,可懂得知恩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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