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一瞬,又追加了一句:“再说以向野的实力,能在水上杀了他的也没几个。”
仇英神色凝重:“这件事情你一个字都别讲出去。”
“我知道。”他抬头与仇英对视:“可是公子,少帮主专与水匪作对,遇上向野这样的都要去搏命,可都是为了你啊。”
“不止我一个,还有萧石他们呢。”仇英像为自己开脱,又像是给自己坚定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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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十七快马回到高邮卫所,见到赵无咎就问:“找到目击证人了?”
无论是官府张贴的告示还是她发往漕帮各分舵有消息反馈回来,对于那些枉死的客商船工来说,都是好消息。
赵无咎道:“找到了一个目击证人,罗大爵跟苗崧带着去指认现场了。”
柏十七坐了下来:“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赵无咎亲自斟了茶递给她:“润润喉。”
“不过俞昂每日出门打探消息,听说江南盐帮也尽是些亡命之徒,你说这些事情跟盐帮会不会有关系?”
柏十七:“闻滔不至于这么愚蠢吧?”盐帮暗中做着私盐生意就算了,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是:“扮水匪杀人劫财,他应该做不出来吧?”
盐枭守着盐场就是守着金山银山,又何必多此一举去劫杀客商呢?
两个人坐在那儿胡乱猜测,总之没什么结果,柏十七也懒得费神,左右看看:“今天怎么不见子恒,这家伙跑哪去了?”
赵无咎没好气的说:“谁知道呢。”这小子狗胆包天居然敢跟他单方面宣布进入冷战期,最近真是脾气见长了。
柏十七失笑:“子恒是个没心眼的直脾气,欢喜厌憎都写在脸上,最不会作假,殿下就当他没长大,别跟他一般计较了。”
赵无咎心想:你哪里知道他有多过份?!明明知道我的心意,居然还想棒打鸳鸯,也得看看自己够不够格做那只大棒子。
真是没吃过苦头的小子!
坐了不到半个时辰,罗大爵就回来了,还带着苗崧与目击证人。
苗崧被县令巴宏儒指派全权处理处事,结果这位县令大人就真的心安理得缩在后衙以养病为名躲了起来。
目击证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当日与家里人起了口角,所以架着小舟躲着芦苇荡里赌气,一个人无聊便躺着睡着了,再醒来却是被喊杀声惊醒,借着远处商船上的灯光,看到水匪正在杀人劫财,顿时睡意全消,吓的魂不附体。
当晚事发之后,一船的人都被砍杀殆尽,等到水匪撤去之后,他才悄悄划船离开,回家之后好几日都不敢冒头,后来看到街上有布告悬赏目击证人,看到赏银的数额,考虑数日才现身。
苗崧如今也没别人可以商议,与罗大爵谈起此案还有点忧心:“巴大人不肯出面,听这个目击者所说,这案子办起来还比较麻烦,万一需要麻烦上官的怎么办?”
水匪依水道犯案,这就牵扯到他的行踪,有时候未必只在本县,也许干完这票他们已经去了邻县,这种情况下是需要邻县协助,但没有上官出面,还是比较麻烦的。
罗大爵虽然官级不小,但……他更是个不招上官待见的人。
苗崧不由生出一股“同是天涯沦落的难兄难弟”的感觉,还待叹息自己官运不顺,就听罗大爵说:“其实苗县尉也不必担心,有件事情我没告诉过你,其实……周王殿下就在卫所。”
“周王殿下?”苗崧吓了一大跳:“罗大人,您……没跟下官开玩笑吧?”
罗大爵:“我像是爱开玩笑的人吗?”他自调到高邮卫所之后,就一直坐着冷板凳,被同僚上司排挤。
“那倒不是。”苗崧心想:罗大人虽然是个一根筋,不讨上司欢心,但他却是个耿直的汉子,犯不着撒这种小谎来给自己撑面子。
“要不……下官去拜见一下周王殿下?我还从来没见过皇子呢。”苗崧试探的说。
罗大爵知道他心中所想,人微言轻,做事谨慎周密,才能在巴宏儒手底下讨生活,他也不容易,才有了带着他来高邮卫所拜见赵无咎之事。
赵无咎对他嘉勉几句,苗崧喜不自禁,想起在县衙里躲着的巴宏儒,暗中巴不得周王将他为官之事捅到上面去,说不定能搬离头顶这座大山。
目击证人被传进来,赵无咎审问过后,按照他所描述的水匪模样画了通缉画像,四处悬赏张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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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邮卫所的军士们历来生活艰苦,但好在大家日子过的闲散舒坦,也能勉强混过去。
没想到一朝周王从天而降,舒服日子到了头,全体被拉出来整顿训练,虽然伙食待遇有所提高,连兵器也是重新订制,但新式的训练却刁钻辛苦,每日除了负重跑步,爬高爬低,还要被丢进开春冰冷的河水里游泳,身后跟着罗大爵与柏十七,外加坐着轮椅的周王殿下。
第一天训练这些人都快被练的哭爹喊娘,好几日下来好不容易有长进,刚刚感觉到一点轻松,训练量又被加大了。
众人:“……”
他们都在私下议论,制定出这套训练方式的一定不是人,还打赌罗大爵有没有参与过制定训练方式。
此事传到罗大爵耳朵里,他索性让这帮猢狲们死个明白:“新的训练计划是周王殿下与柏帮主一起制定的,你们如果对此有异议,不如去找周王殿下分说明白?”
周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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