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有气无力奉送给同袍一个字:“滚!”
“输了就输了嘛,干嘛把气撒在我头上。”那人摸摸鼻子躲到一边去了。
柏十七上了岸,赵无咎很快就拿了块布巾子递了过来:“赶紧擦擦头发,回去换件衣服再来比。”
穿着紧身水靠不舒服就算了,浑身上下还滴着水,也不利落。
趁此机会,卫所挑的另外四个拳脚不弱的都上了船,且信心满满,誓要扳回一局:“已经输了一局了,若是再输一局,可就真要无条件服从了。”
同袍都对这四个寄予厚望,各种想辙:“柏少帮主一个人,你们有四个,就算是耗也要耗的他没力气才好。”
柏十七换了紧身短打过来,五人上船,这次连裁判也在岸上,落水为输。
四人信心满满上了船,结果大出意外,没想到柏少帮主上了船就跟只猴子似的腾挪纵跃,就算是拿着兵器满船堵她,也被她给抽冷子踹下水去一位。
其余三人打定了主意要围困她,好容易将人堵在桅杆之下,没想到她露出灿烂的笑容,哧溜就窜了上去,眨眼功夫就爬到了三米高,对着下面的三人做鬼脸:“现在知道为何让你们练习爬桅杆了吧?”
三名军士:“……”好想打人,可惜技不如人!
实战演练,四个输的灰头土脸,被她接二连三踹下水去,彻底输了。
罗大爵一张老脸都不知道是该红还是该黑。一方面他嫌弃手底下的人本事太差,一方面又觉得他们欠收拾,还自不量力去挑事儿,气的破口大骂:“现在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训练的时候不用心,你们应该庆幸遇上是的柏少帮主,而不是真正的水匪,不然小命都没了,也不必训练了!”
这话正是柏十七想对这帮军士们说的,她站在船上,对着岸边一众军士们说:“我知道训练枯燥无趣,又累又苦,然而这件事情不是可以懈怠和偷懒的。我小时候练功,被亲爹提着鞭子抽,他说过一句话我至今记忆深刻。”
“我爹说过,明天与其被人砍死在河道里,不如我今天提着鞭子先将你抽个半死再说。我当时觉得他很无情,可后来的无数次死里逃生的经历让我回头去看,却很感激我父亲,如果没有他铁石心肠对我进行各种辛苦的训练,那我今天只能是个依靠父荫度日的窝囊废,就算是在河道内遇上水匪,也只有等死的份儿。”
岸上的军士们听的动容,特别是输给她的那八个人都有深刻的体会,人只有在绝境之中才会反省往日的散漫与狂傲,后悔平日没多学些自救的办法。
“我与两淮道上的水匪打过不止一次交道,他们行事凶残狠毒,毫无顾忌,只要你下手稍微迟疑一下,说不定落下的就是自己的人头。所以……殿下特意制定高强度的训练计划,就是想最大限度的保证大家将来在剿匪的过程中能够活下来,并且剿灭水匪,所以我们只有比水匪更强,才能端了他们的老巢!”
岸边的众人听着她这番话,两战两败输的又很惨,对于训练强度再无异议,都听赵无咎的,由罗大爵带队去训练。
柏十七跳下船,慢慢踱步过去,站在赵无咎面前,忽然很认真的说:“我有个问题想问问殿下。”
赵无咎心中一跳,还当赵子恒这个四处漏风的大嘴巴不知道又向柏十七告小状了,下意识便道:“你别听子恒胡说八道,这小子的嘴里从来没真话!”
“关子恒什么事儿?”柏十七疑惑的看着他:“你们兄弟俩……是不是闹别扭了?”这情形怎么瞧都透着诡异。
“没有。”赵无咎矢口否认:“我就随口一说,刚想到这小子也松散的太久了,是时候应该活动活动筋骨了,不如明日就让他跟着卫所的军士们一起训练,你觉得如何?”
“只要子恒不反对,我也没什么立场反对,是吧?”柏十七偷笑:这可真是亲堂兄!也只有亲堂兄才敢下这么大狠手!
她暗中猜测,难道子恒又做了什么莽撞的事儿惹的赵无咎心情不好,所以才拿这招来罚他?
舒长风暗笑,默默挪开几步,离两人远一点。
赵无咎见糊弄过去了,便就着之前的话题问:“你刚才想问什么?”
柏十七与他的轮椅并肩而行:“我就是想问问,殿下明明能走了,为何还一直坐着轮椅?”
赵无咎目光在自己的腿上扫过,别人问起来他大约不会说,但柏十七却是可靠的:“江南卫所驻军都烂成什么样儿了,还有疥癣般的匪患,我若是好好的出现,这帮人多半会起戒心,可若是个半残废的连路都走不了的皇子,你们觉得无论是卫所还是水匪,都会怎么想?”
“殿下真是老奸巨滑!”
赵无咎有时候真觉得柏十七跟赵子恒是臭味相投,不然这两人有时候说话都是一个腔调,能把人气死:“你说的是我吗?”
柏十七低头偷窥他的脸色,当机立断换了个词儿:“不不,我是说英明睿智,算无遗策。”
赵无咎唇角微弯,显然很是受用。
卫所有人全都被罗大爵赶回了训练场,舒长风在五步开外,只有赵无咎与柏十七并肩而行,一坐轮椅一个走路,但不妨碍他们之间的聊天。
赵无咎觉得此情此景很是温馨,难得搜肠刮肚想要找个共同话题,开口便是:“铁器铺子里打出来的铁钩子我觉得挺实用。”要么便是:“你连赢两场,倒让卫所的这帮人老实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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