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军浑身发颤,他想要靠近韩桃一步说话,然而步子一迈出去,他才发现腿早就软了。整个人向前趴去,刘庆军胡乱地找身边的东西想要支撑一把,最后他被林艺彩给扶住了。
没心思去管林艺彩,刘庆军还是极力朝韩桃靠近,“姑娘,你说了啥?你说了啥?”
刘庆军的嗓子瞬间沙哑得仿佛沙漠中行走了十天的旅人,他焦急地想要跟韩桃确认,可是话问出来了,他却又不知所措起来,他挥挥手,似乎又不想听女儿的消息了,“好了,你别说,别说,我不想知道,你只要告诉我她是不是真的活着就好,她生活怎么样?比跟着我肯定好,一定是比跟着我这个不称职的爹好。”
韩桃拿出林艺彩给的手帕,将那手帕放到了刘庆军手里,视线看着不明所以的刘庆军,韩桃说:“她现在不叫刘义彩,她叫林艺彩,当年被一对夫妻收留。她在济南,生活得……”
说到这里,韩桃看向扶着刘庆军的林艺彩,林艺彩露出的眼睛已经通红,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微微摇了摇头,不让韩桃说出她的困苦。
韩桃了然,继续说:“她生活得很好,她也有了一个女儿,女儿很可爱。这四十块钱,是她让我带给您的。”
其实若是深究韩桃的话,刘庆军完全可以不信,因为这些全部都是韩桃的一面之词,她完全可以编造出这样一个谎言,然而韩桃很确定李庆军信了,因为他内心深处太希望女儿还活着了,就算韩桃说的是个谎言,他也绝对会相信,他宁可希望有个人这样骗着自己。
紧紧攥着那个包了四十块钱的手帕,刘庆军老泪纵横,他一边擦眼泪,一边说:“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刘庆军没有去问女儿为什么没来看自己,在他眼里他不配当一个父亲,所以没有任何抱怨,只要知道女儿还活着,就足够叫他高兴。
韩桃看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哭成这样,也有点于心不忍,于是她转过头去,不看他了。
林艺彩一直扶着刘庆军,刘庆军嘴里不住重复“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十几分钟后,刘庆军终于能控制自己情绪了,他抽出自己被扶着的胳膊,进了里间,再出来他也拿出了一个包着东西的手帕。
“姑娘,你帮我一个帮行不行,我把地让给你们。”
韩桃刚转回身子,手里就多了一个手帕,刘庆军红着眼睛,恳求道:“姑娘,我脾气不好,这里给你道个歉。我知道你想要那片地开厂子,我现在同意了,我一个老头怎么都能活,就想求你帮我一个忙,行不行?”
韩桃没吱声,刘庆军接着说:“这里面是一百六十块钱,我没用,攒了这么多年就这一点,你能不能捎给我闺女?这是你刚才给我的四十块,也给我闺女送去吧,凑个两百,好听。但是我闺女这手帕子我就留下了,给我当个念想。”
忍不住动容,韩桃看看林艺彩,问道:“你不想去看看她吗?”
刘庆军擦一把眼泪,挥手说:“不去了不去了,你也别跟她说我,那丫头心善,当年指不定多委屈呢,我对不起她,哪儿有脸见她?知道她还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
就在这时甜甜走过来,伸着小手想要给刘庆军擦眼泪,刘庆军蹲下丨身,以便让甜甜够到,他边笑边哭,“我闺女小时候跟甜甜一样,又乖又懂事,特别……唉,特别招人疼。我也没想到那俩儿子是这种混蛋,都是我的错,生了俩那种玩意。”
甜甜给刘庆军擦了眼泪,然后她盯着刘庆军看了半天,随后想到什么似的说:“爷爷不哭,我回家,给你吃饼干。可好吃了,阿姨不让我多吃,一天三个,哎,阿姨,我今天没吃饼干,我给爷爷吃好不好?”
韩桃将甜甜抱起来,戳戳她小脸蛋说:“今天不吃了,因为我们没带过来,等你回去再吃吧。”
“那好吧。”
甜甜说完,回头看向林艺彩,“妈妈,你怎么也哭了?”
刘庆军这才看向带着口罩的林艺彩,随后他心头一惊,因为林艺彩捋了一下额发,想要掩饰她的尴尬,而额发下方正好是一块小拇指大小的痣。
浑身剧颤,刘庆军再次老泪纵横。
林艺彩则缓缓摘下口罩,轻声说了一句:“爹,是我。”
白发苍苍的老人一瞬间仿佛傻了,林艺彩一步步上前,轻轻抱住了自己父亲。
韩桃悄悄抱着甜甜出了门,她知道父女二人肯定有不少话要说,也有不少泪要流,甜甜这么看着有点不合适,所以韩桃找了个小铲子,又找了个塑料袋,领着甜甜去地里挖荠菜去了。
甜甜今天穿的衣服也是韩桃给买的,是个特别暖和的羊绒外套,每次韩桃一摸甜甜小手,都是热乎乎的。
韩桃自己却怎么都暖和不过来似的,不过韩桃也习惯了,原主的身子并不好,韩桃穿越过来之后,努力改变了,可健康这条路还是要长期坚持下去才能有效果。
根本不认识什么叫荠菜,甜甜只是在广阔的麦地里奔跑,还不到人脚踝的麦子就像是草坪一样,叫甜甜很是喜欢,她咯咯的笑声在田野间飘荡,韩桃放下手里铲子,看着那个走路都还不稳当的小丫头,心内感慨:能重生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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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甜甜玩了整整仨小时,韩桃才领着她又回到刘庆军的家,回去之后她俩就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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