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报里的女人,穿着一件修身的长裙,带着一顶宽边帽子,微微侧头看来,眸光如同云雾般淡淡的,仿佛万事万物都不曾被她放在眼里。
不少人同沈芜一样,都为这张海报所吸引。
他们惊叹画面中女人的美丽,又感叹她眼波流转间的风情。
“她可真美,不是吗?”
说话的,是一个带着渔夫帽的老人。
他看上去已经上了年纪,两鬓斑白,模样苍老,看向海报的眼神,却在发着光。
沈芜并不否认海报中女子的美貌,“是的,她很美。”
“你也认识她吗?她是华国的一个演员,沈怜芳,年轻的时候我曾经见过她一面,她真人比海报里要好看得多,只可惜那时候我太年轻了,都没能和她打上一声招呼,”老人感叹,“她是一个很出众的演员。”
沈芜问道:“您很喜欢她?”
“不,不是喜欢,是爱。”老人的手贴着玻璃,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画中女子的面庞,“在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一辈子都只能看得到他一个人,她是我的女神,我的灵魂将为她燃烧。”
又一个爱沈怜芳成狂的影迷。
沈芜不得不感叹自己姑婆的魅力。
哪怕已经息影了将近三十年,沈怜芳曾经在人们心中留下的痕迹,仍旧久久难以被抹去。
她能做到吗?
沈芜忍不住想,她能够在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后,仍旧有人看着博物馆里她的海报说,她是华国最美的演员,她让我的灵魂为之燃烧吗?
她不知道。
也不清楚。
毫无疑问,她的演艺之路,是再顺利不过的。
她有天赋,也努力,既有贵人相助,自己也肯揣摩,很年轻的时候就拿下了影后,但更多地呢?
更多的好像就没有了。
沈怜芳是一个时代的回忆,而她,在时代里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记。
她要怎么做才能超越她曾经做到的事情?还是她永远都做不到比她更好?
这个问题沈芜思索了很久,却没有找寻到答案。
她同老人交谈的很愉悦,老人对沈怜芳十分了解,甚至能说一口不错的华语,直接用中文和沈芜沟通。
沈芜出道十五年,看的最多的就是沈怜芳的电影,学习的最多的也是沈怜芳,电影里的细枝末节,她再熟悉不过,老人随口提一处地方出来,她都能很轻松自如的将话接下去。
老人每年电影节的时候,都会来这间博物馆里逛逛,没想到今天会遇到一个比他还要资深的影迷,聊完之后,老人感叹,“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能和我一起聊起她的人了。她老了,记得她的人,也都老了,死了。”
“不会的,”沈芜说,“她不会被忘记的,在华国还有很多人记得她,每年都有粉丝为她举办生日会,她是一个时代的经典。”
老人笑道:“我看得出来,你很崇拜她。”
“不。不是崇拜,我在追逐她,”沈芜看着玻璃柜里的海报道:“我在追逐她的步伐,总有一日,我会超越她。”
“祝你好运。”
“多谢。”
同老人道别,沈芜沿着街道往回走,太阳已经快要落山,残余的阳光撑起黄昏最后一丝的光明。
这是个冬暖夏凉的国家,冬日的气候并不冰冷,因此大家穿的并不多,哪怕是沈芜,也不过是一件裙子,外面套了风衣。
她在街角找了家咖啡店坐下,望着往来的人群,慢条斯理的喝着咖啡。
她坐的位置隐蔽,恰好被绿植和阳伞遮挡,让她能够有条不紊地观察过往的行人。
从一个人的衣着,走路的姿态等各个方面,能够看出许许多多的东西。
这不仅是一个侦探的必修课,也是一个演员的必修课。
时间消磨的差不多了,沈芜在俞红的夺命连环call下,慢悠悠的站起来,抱着新加满的咖啡杯往旅店的方向走。
一个小男孩同沈芜擦肩而过。
“抱歉,女士。”
沈芜手一伸,将人抓了回来。
小男孩满脸不解,“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小朋友,你应该不想我把你交给警察,对吧?”沈芜问道。
小男孩摸着兜里的钱包,继续装着无辜,“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
“沈芜,怎么了?”同来参加电影节的男演员苏洵走过来。
沈芜抓着男孩的肩膀,看似白皙修长,软弱无力的手指,出乎想象的有力,男孩挣脱不能。
她道:“这小子刚刚摸了我的钱包。”
苏洵皱眉,“直接报警吧。”
“不、不能报警,”面对男性,小男孩的气势弱了许多,不情不愿地从包里掏出一个钱包递给沈芜,“好吧,对不起女士。”
沈芜接过钱包,乐了。
她掂量着钱包道:“这可不是我的。”
小男孩讶异,“啊?我拿错了,这是我的钱包。”
沈芜没听他的鬼话,直接将钱包递给苏洵,“你看看这是谁的钱包,说不定是熟人的。”
苏洵打开钱包看了一眼,这是个对折的钱包,厚厚一叠,钱包一打开就能看到里面的合照。
“我想我们可能需要联系警察了,”他说,“这可能是,里面还有他的信用卡。”
“女士,你们不能这样,我把所有的钱包都给您,求求您,别带我去警察局……”
小男孩哭求道,一张小脸看上去可怜极了,泫然欲泣的表情换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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