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明着在笑,底下却波涛暗涌。萧奕谨针对他,裴清砚也寸步不让,选择权是在苏慕晴手上了,她却觉得是个烫手山芋。
可现在,总不能得罪萧奕谨吧?
“七殿下,我……”
刚一开口,裴清砚便脸色泛白,身体微颤。
苏慕晴又立马改了口,扶着裴清砚:“兄长可是旧伤未愈?”
裴清砚虚弱的发出了声:“咳咳,也许是伤口复发了……”
只要一提起伤口,苏慕晴便想到那日若非裴清砚,就要被喻元平得逞了,她连忙关切的问:“怎么还未好?这都半个多月了。”
裴清砚脸色泛白,做出痛苦的样子:“我向来身子虚。”
苏慕晴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了裴清砚身上,一旁的萧奕谨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竟然有人为了争宠,可以假作柔弱的!
和宫里那些卖巧的妃子有何分别?
果然是太监养子,真是下作的手段!
萧奕谨脸色铁青,碍于面子没能开口,苏慕晴小心的扶着裴清砚离去,根本没时间顾着他这边。
萧奕谨只能看着他们二人离开,一口血哽在喉咙里,吐也吐不出来。
该死的裴清砚!
喻元平挨了打的消息,逐渐在南阳城传开而来。
人人都说沈兰是因为念着苏慕晴之前是将军府的姑娘,这才出了手。
但不管沈兰是出自什么原因……都给苏慕晴出了口恶气。
苏慕晴送走了谢瑜君,此时流玉也听到了消息,端着糕点走到了屋子里来。
“真该!谁让他嘴巴不干不净的,还让小姐名声受损!”
苏慕晴也露出了笑容:“对了,让你打探的消息如何了?”
流玉朝苏慕晴禀告:“自然查清楚了,说是这段日子公子感染了风寒,这才闭门不出的。”
感染了风寒?
苏慕晴忧心忡忡,流玉见此不由莞尔:“小姐还真是爱护兄长。”
苏慕晴微怔:“你怎么不和旁人一样猜想我是和裴清砚有了私情?”
流玉还觉得是苏慕晴试探她,瞬间脸色泛白的跪了下去:“奴不敢!奴家中也有姐姐,自然知晓女子有了心上人是什么反应,小姐这模样着实不像。所以……奴才这么说。”
“不必那么紧张,只是问问罢了。”
不可能不紧张的!
在谢瑜君进府前,裴公公曾拿了公子和几个奴才立威。她们是万万不敢轻慢了谢瑜君的,再加上上次小姐拿鞭子打喻元平,她们那些下人都看在眼里,服侍时便更加尽心了。
“奴知晓小姐心善,但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
她话音刚落,小顺子就谄媚的走了过来:“小姐。”
“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小顺子一直都在裴德胜身边办事,今天怎得了空来自己这里?
“夫人忘记把东西给小姐了。这不,不敢耽搁,便立马来小姐这里了。”
小顺子从怀里掏出了一盒东西,看着约莫只有两指宽,盒子外细腻,颜色也鲜艳。
“这是……?”
“这东西叫做雪颜膏,是那日成婚的贺礼,乃宫中之物,名贵得很呢。”
苏慕晴下意识的摸了下,伤着的地方已经长出了新肉,一直用着裴清砚那药,好得也很快。
不过既然是谢瑜君的嘱托,苏慕晴也就笑着收下了。
这一天她也累了,同谢瑜君说了好一会儿话,天色也渐渐暗淡下去,周围一片阒黑,唯有明月洒下一地银霜,朦胧得犹如白纱。
临睡前,流玉服侍着给苏慕晴擦了雪颜膏。
苏慕晴疑惑道:“是不是抹得太多了?”
流玉恭敬的对苏慕晴解释:“夫人特意吩咐了得多抹一些,脸上才好得快。”
苏慕晴哑然,娘这是太忧心她的容貌了。
既然是好东西,苏慕晴也由着流玉了。
等上完药,她很快便陷入了沉睡之中,梦里光怪陆离,云波诡谲。
苏慕晴睡得极不安稳,恍惚间似听见谁在轻声喊她的名字:“慕儿……”
她想要睁开眼,眼皮却极沉,根本不听使唤。
屋子里,燃着一种好闻的熏香,袅袅的烟丝从熏笼里飘出。她睡得有些热了,汗湿了里衣,青丝便这样迤逦而开。
萧奕谨偷偷溜入了裴府,用手撩起了床幔,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眼神不由染上几分幽暗。
早知道她的容貌极美,却没想到能美得如此夺目。
虽然知道苏慕晴听不见,萧奕谨还是说:“客栈那日的事情,我已经帮你查明,东西就放在桌上。”
苏慕晴唔了一声,小眉头微蹙。
萧奕谨看得忍俊不禁,伸出手去戳了下她的额头:“在我面前扮男装的时候可不见你睡得这么死。”
苏慕晴做他的伴读足足半年,两人的确有时候是睡在一起的。
萧奕谨那段时间还总是怀疑自己染了断袖之癖,越来越躲着苏慕晴,哪知道越是躲,他心里便越放不下。
萧奕谨觉得自己是疯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萧奕谨深深凝视着苏慕晴的脸,德妃的案子已经结案好几日了,明天就是父皇迎回他的日子。
萧奕谨知道自此之后不能轻易出宫了,这才赶在今天晚上来见了她。
如今他身边处处都是旁人的眼线,稍一走错便惊险万分。
萧奕谨沙哑了嗓音:“究竟何时才能正大光明的来看你?”
到时杀了裴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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