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 苗娟果然表现得异常勤奋刻苦, 每天都准时赶到苏锦家里, 苏锦在织布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盯着看, 心中不禁卷起惊涛骇浪。
苗娟以前总以为, 自己已经足够优秀了, 可面对眼前这个比她小很多的年轻女子, 她却感受到了如同天堑一般难以逾越的鸿沟。
难怪老板对苏锦如此忌惮, 她们服装厂里的那些绣娘, 加起来也不是苏锦的对手,所以云想衣裳才会被挤兑得毫无还手之力……苗娟盯着苏锦那双灵活的手,心底不可自抑地冒出一点嫉妒之情。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苗娟以前被苏绮彤视为最优秀最得力的绣娘, 可在苏锦面前,她头一次感觉到自己和真正的天才之间,差距到底有多么大。
这让她不禁迷茫起来:苏绮彤选择派她来偷师, 可这真的有用吗,万一她根本学不会怎么办?
苗娟已经很努力去观察苏锦到底是如何织出像那件水绡一样又轻又薄、剔透光滑的布料了,可苏锦织的速度太快, 手法太过熟练, 苗娟光是跟上她的节奏,已经非常吃力了, 更遑论记下她行针布线的方法。
苏锦早就说过, 她不会去教苗娟, 能学到多少,全看苗娟的领悟能力,苗娟当时答应得好好的,心里还想着,她好歹干了一辈子绣活,经验丰富着呢,平常人看着可能觉得眼花缭乱,但这可是她吃饭的本事,难道还能学不会呢?
然而不到一天,她的脸就被打得啪啪响。
苗娟放了豪言壮语,一开始还拉不下脸来求苏锦,后来眼见着自己始终无法参透苏锦是怎么织的,这才慌了神,苏绮彤一天三趟地催问她的进度,她要是搞砸了,肯定会被服装厂里的其他同事嘲笑的!
“老师,您能不能……放慢点速度?”没办法,苗娟只好腆着脸求道。
苏锦手下的动作不停,眼皮也没抬,淡淡道:“我在赶工。”意思就是不可能迁就苗娟一个人了。
苗娟咬咬牙,换了种方式问:“那您有没有多余的样布?您要是太忙的话,我可以自己研究一下……”
一些绣娘会将布料剪开来,仔细揣摩上面的丝线是怎么缠绕的,从而还原出绣制的方法,苗娟显然是打的这个主意,只要有一片类似的纱布给她,她或许不需要苏锦,就能研究出来了。
谁料苏锦说道:“我家里不会有多余的布匹,全部已经织为成品了,而且都被客人预订了,不能给你。”
她绣出来的物品早就卖脱销了,排队等着订制衣服的人已经排到了后年,而因为苏锦全身心都扑在复刻素纱禅衣的工作上,网店已经久久没有上新,客人都快要暴动了。
苗娟:“……”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苗娟不由自主地烦躁起来,佯装出来的谦卑诚恳从脸上消失,她发现苏锦依旧埋头苦干,对自己爱答不理后,像是终于忍不下这口气似的,连句招呼都没打,就转身跑下楼去。
楼梯被苗娟泄愤似的踩得踏踏响,直到她的脚步声走远,苏锦才停下动作,摇了摇头,作为一个绣娘来说,苗娟真是太没有耐性了。
原本待在楼下的苏伯阳见那个可疑的女人一脸郁闷地走远,顿时好奇地来到苏锦的工作室,问:“小锦,你总算把她气跑啦?”
苏锦将细细的丝线往指尖上一绕,说道:“是她太沉不住气了。”
对于这种妄图偷师的人,苏伯阳一直没有好脸色看,闻言冷笑一声:“使这种下三滥手段的人,你还指望她能安安分分地学?”
苏锦一笑置之,她从来就没把苗娟放在心上,这种人不足为惧,留着放在身边,也不过是想引蛇出洞罢了。她什么都不用做,苗娟自己就着急起来了,不过苏锦相信,更焦虑的应该是苏绮彤。
……
此时的苏绮彤的确心神不宁。苏锦告她侵犯名誉,她的官司惨败,不仅赔了一大笔赔偿金,还被迫在微博上公开为曾经买水军污蔑苏锦的事情道歉。
苏绮彤当初煽风点火,果然遭到了极大的反噬,那些自觉被她愚弄了的网友们怒火中烧,那篇公开道歉声明刚发出来,云想衣裳的官博就被人攻陷了。
“呵呵,我当时就觉得风向转移得太快,果然是因为这家店在背后推波助澜,听说展览的时候还收买了评委,差点让苏锦丢失了金奖,还好小姐姐反应快,力挽狂澜,这才没让他们得逞。”
“这家店一定是在嫉妒苏锦的才华吧?现在想想,苏锦大学时的作品被翻出来也很可疑,这至少得是熟人才能拿到的吧?对小姐姐这么了解,难道现实里,这个污蔑苏锦的人跟她是相互认识的吗?”
“楼上正解,疑点太多了,但唯一肯定的是这家店手脚不干净,今天能够买通评委、给竞争对手泼脏水,说不定明天卖的衣服也掺假呢?幸好我没买过他家的衣服,这种店家真是黑心。”
“活该!他们肯定没想到苏锦这么刚吧,直接一封律师函就法院上见了,报应来得猝不及防啊。”
苏绮彤满心烦躁,她用力地将手机扔到一边,不去看那些评论,但转头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撞开了,她的父亲苏仲阳一边冲进来,一边大声嚷嚷:“彤彤,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服装厂外面堵了好几个记者,说要采访什么官司的事……咱们跟谁打官司啦?还有,咱们先前订单的尾款还没到么,厂里还等着开工资呢!”
苏绮彤脑子嗡嗡的响,此时她正焦头烂额,苏仲阳偏偏大大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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