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桓芸的脑袋,卓琏心头一阵柔软,弯下腰说:“芸娘真乖,我做了些醪糟,待会盛出来点,也能甜甜嘴儿。”
“你累了一天,好好歇着才是正经,这么惯着她作甚?”桓母不赞同道。
“儿媳心里有数,您放心便是。”
说着,卓琏拉起桓芸的手,径自往厨房走去。
此刻女人坐在板凳上,杏眸透着莹润的光彩,盯着面前的孩子,颊边浮起浅浅笑意。
想起母亲说的话,桓芸放下勺子,软声开口:“嫂子,你忙了那么久,芸儿帮你捏捏肩膀。”
兴冲冲地给卓琏揉按,从脖颈敲打到了纤细的腰肢,就算早些时候曾经抱过嫂子,桓芸仍有些担忧,问:“大嫂,你好像又瘦了,是不是最近太过辛苦?”
“我没事,芸娘不必担心。”
酿酒的工序繁复至极,对外行人来说,看上一眼都觉得头昏脑胀,但卓琏却乐在其中。她这辈子只会酿酒,也只爱酿酒,因此能守着一家酒坊过日子已经能让她满足了,改嫁后反而要被各种琐事绊住脚步,不像现下这么肆意。
歇了小半个时辰,卓琏又去了前堂,没过多久,桓慎下值回来,看到体弱的小妹坐在后院,青年浓眉一挑,问:
“芸娘,你怎么来了?”
甫一看到二哥,小丫头双眼发亮,急忙走到他跟前,压低声音说:“哥哥,嫂子最近清减许多,你劝劝她,千万别损了身子。”
“你如何知晓她清减了?”
对上男人怀疑的眼神,桓芸挺了挺胸脯,语气颇为自豪:“方才我帮嫂子按了按肩,无意中摸到了她的腰,就跟柳条似的又细又软,要是力气用得大些,恐怕都会折断……”
闻得此言,桓慎沉默半晌。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女人的轮廓,由于卓氏经常穿着宽松的布裙,有层层布料遮挡,腰身究竟是粗是细,的确不易分辨。
*
卓家。
苗平站在堂下,面颊上的青紫斑痕早已消失无踪,配上淡青色的衣袍,瞧着不像管事,反而与读书人没有太大的差别。
“夫人、小姐,桓家酒坊的清无底每升三百文,与咱们店中的清风啸价格相同,门口聚了不少客人,生意确实不错。”
卓玉锦紧咬牙关,勉强维持着仪态,手里却攥紧了帕子,显然已经恨极了卓琏。
在她看来,要不是卓琏从中作梗,桓母焉有不卖酒坊的道理?那口无名井水质出众,若用来酿酒的话,清风啸的品相肯定会更胜一筹,哪里像现在这般憋屈?
“原以为卓琏是个本事的,没想到她手段竟如此拙劣,酿出普通的清酒也敢跟清风啸作比较,那些客人们也不是傻子,能被相似的名字糊弄一时,却不会被糊弄一世,等他们清醒过来,也该明白两种酒究竟孰优孰劣……”
昔日瞧不上的卓琏现下酿出了如此甘美的佳酿,不止卓孝同震惊,他们这些旁观者也惊诧至极。在理智回笼后,有人张口道:“卓兄,这清无底虽然不错,却无法与清风啸相比,大概是制曲时添了过多的水蓼,才会这般呛喉辛辣,腹中似有火焰灼烧,要是喝多了,怕是会损伤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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