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教廷是魔鬼的使者,他们用甜美的蜂蜜和妖娆的美人欺骗你,然而背后却藏着锋利的匕首与见血封喉的□□……
他们诱惑意志不坚定的弱者,试图将光明的孩子勾入黑暗的炼狱……
……他们伪善而又狡诈,以处子的鲜血酿酒,以人们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怨愤为食……
牧师们警告和恫吓的声音犹在耳畔:投身黑暗,灵魂会被侵染,会被阴灵之火残忍地吞噬。此世终结,面对接引的天堂使者,会被裁判曾经犯下的罪孽,投入最深的炼狱里焚烧处刑。
有人便害怕地哆哆嗦嗦起来:“这里就是魔鬼在大陆上的领地了吗?我们可怎么办啊?我们是被诱骗的,如今还能回到光明神的座下了吗?”
也有人咬咬牙,那些被高傲的神职人员冷笑着拒绝的经历浮上心头,想想此刻处在凤凰领,一直被压抑的大逆不道的念头浮上来:“反正到了这里就已经被视作背叛光明教廷了,至少这些魔鬼的使者肯救我们的命。我们就算待在这里又能怎样呢?管我们的可不是神的使者,而是黑暗教廷。”
但想法深一些的却想得更多:“他们如果真的是帮我们的人,就冒着下地狱的风险留下就算了,好歹让孩子们活下来。可是……你们看,他们用的魔法与我们这几日拼命在躲的瘟疫……像不像?”
这话出来,结合光明教廷一直告诫他们的所谓“魔鬼诱骗人的方法”,所有人都安静了。哪怕再乐观的也血液一直凉到了脚底。
人们惶恐地猜测着,远远看着那些凤凰军和圣骑士团对战,想得越多越觉得可怕,更从心底最深处生出绝望的死寂来:
光明教廷不把他们当人看,而愿意帮他们的,却可能是造成不幸的罪魁祸首。
前方的道路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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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凯。”
在黑暗圣殿里,平民们的悲痛和挣扎都不被关注。克劳德凝视着战报上的伤亡数字,目光幽幽。
“准备亡灵祭炼魔法阵。”
这个名词一出来,黑暗执政官都一阵心惊肉跳:“您确定吗?”
“当然。”克劳德的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恨意,“光明教廷的渣滓们步步紧逼,我总不能看着他们把我们消灭。我们之前帮了那些病人那么多,现在我们逼不得已,只能委屈这些人一下了。”
亡灵祭炼魔法阵,以灵魂为养料,可以将灵魂之力转换为精纯的黑暗魔力,能给予黑暗魔法师和黑暗骑士最好的补充。
但代价却是大批刚刚死去、还未消散的亡灵。其中以死前最为痛苦的灵魂为佳,因为可以激发出全部的灵魂力量。
麦凯动了动嘴唇,心下升起一股寒意,目光瞟到圣殿角落里一尊精致的“雕像”,更是说不出什么。
——他认得那尊“雕像”,阿尔迪亚,比格兰大公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他们圣子喜欢得不得了的恋人。现在却只是一尊傀儡,一个摆设。
连灵魂都被吞噬于黑暗。
想想自己当时还担忧过,黑暗教廷有这样一位心慈手软、对穷苦人过分同情的善良圣子该怎么办,他就一阵好笑。
他们这位圣子啊,说得好听,可本质上比他这个黑暗执政官,还有那些看起来心狠手辣的黑暗教徒们,更加“果决”,也更舍得。
他们这些人,为了掩盖身份,这么多年与底层的平民百姓混在一起,嘴上骂骂咧咧说着这些平民对光明教廷虔诚得愚蠢、活该被欺压,但心里至少是把这些人当做和他们一样的人看的。因为黑暗教廷信徒稀少,对于和他们靠拢的自己人,更是护短得狠。
而这位口口声声悲悯底层人的圣子殿下啊,他现在才看明白,那些“善良”的关怀,都是居高临下的,然而实际上从来不曾把那些地里刨食的平民当人看,而是一个让他有理由厌恶光明教廷、贵族——还有其他仇人的符号。
圣子自己顺风顺水时还顾得上庇护一下这些平民,然而如今穷途末路,就不管不顾把曾经口口声声要爱护的子民当做“养料”了。
什么“逼不得已”、“委屈他们”……打算抽干人家的灵魂,居然还说是委屈一下。
甚至,就连他所谓的“帮了那些病人”,也不过是把圣子自己传播出去的瘟疫诅咒,从他们身上收回来罢了。
麦凯垂下眼帘,有些嘲讽地看着手指上黑暗执政官的徽戒。
他杀过光明教廷贪婪的牧师,杀过男娼女盗的贵族佬儿,杀过刀口舔血的刺客,杀过贪心不足的小贼,也用过这些人的尸体、骨头甚至灵魂作为自己的魔法材料。他知道自己不是好人,死在他手上的有些活该,有些只是立场不同或是利益冲突。
但这是第一次,他要成批的去杀一些羔羊般无辜而迷茫的平民。
“是。为了让黑暗神重复荣光。”
他最终行了一个利落的礼,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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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当如钩的弯月抹上树梢,来投奔凤凰军的平民们从睡梦中被粗暴地惊醒,然后迎来的是凤凰军毫无怜悯的踢打与吆喝。他们毫无防备,只能惊恐而无知地被驱赶着到了凤凰领唯一一处大型广场。
身穿黑色长袍的克劳德在所有平民被驱赶到位后来到这里。他站在高台上,黑袍上的斗篷将脸遮挡得严严实实——或许是自己也知道无法面对下面迷茫而纯净的眼神吧。
“都在这里了吗?”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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