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恪转头看向那一道河流中的红色阴影,它们在瀑布前竭尽全力跃出水面,奋力的向上游去。
即使环境改变了,它们依旧在通过自身的进化,来提高自己的存活率,依旧在为了延续下去而抗争。
……
詹姆听到动静,他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打算再眯一会儿,却突然想起自己是在野外。
昨日经历的一切,宛如幻灯片一样,在他的脑内浮现——巨蚊吸满鲜血而膨胀的腹部、细长却尖锐的口器、巨大化动物的干尸、满地的鲜血和排泄物。
詹姆猛地坐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他回忆起自己濒临窒息,在死亡的边缘挣扎,也回忆起那个强硬的怀抱,那个不能称之为吻的亲密接触。
那种感情一下子将他惶恐的内心充盈起来,他想到了篝火前姜恪的眼睛,深邃的宛如名为金恩加格的深渊。那其中,詹姆回想着,什么都没有,没有树木没有花草,大概也没有所谓的情感,只有一片严寒。
就像他一开始见到的姜恪,克制、自律、无懈可击。
詹姆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喃喃自语,“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才出声问道,“恪,你在外面吗?”
见没有人回应,詹姆连忙爬出帐子,安德鲁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将头伏在自己的前爪上。
帐子门口的地方,留有一台损坏的m-seen和一瓶矿泉水。
詹姆看到机器之后才放下心来,这是姜恪极为重视的东西,这是他一会儿就会回来的信息。
詹姆走到安德鲁旁边蹲下,揉弄着它的脑袋,“嘿,安德鲁,你知道恪去哪儿了吗?”
另外一个帐子里传来了鲁比伸懒腰的声音。安德鲁听到主人的声音,摆了摆头从詹姆的手下逃开,迈着小碎步来到了鲁比的帐前。
“嘿,鲁比,起床来,要错过校车了!”詹姆跟在安德鲁后面,冲着帐子里开着玩笑。
“我真希望此刻依旧有校车这种东西。”鲁比爬起来说道,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嘴唇的颜色看起来也不是很好,整个人病恹恹的,甚至连说话的声音也有些虚弱。
“大小姐,睡不惯‘苔原地毯’吗?”,詹姆伸手拉了她一把,“你看起来真糟糕。”
鲁比揉了揉脑袋,快速的将已经纠缠在一起的头发扎了起来,她四周看了看,问道,“恪呢?”
“我估计他是出去侦查了,可能会给我们带点早餐回来。”詹姆将手里的水瓶递给鲁比,“先喝点水缓一缓吧。注意,节约用水,我们只剩这一瓶了。”
鲁比拧开瓶盖抿了一小口,又将瓶子拧紧。
她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头好晕,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有个地方能让我好好的洗个热水澡。”她拉了下自己满是泥痕的衣服,又无力的坐了下去。
但对于它,子弹纵入身躯的伤害尚能忍受,这样的挫伤效果更是接近于无。
怪物并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安全,亦或是肢体完整度,它毫无痛感可言,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怪物用力把姜恪拖过来,脚踝处所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姜恪不禁怒吼了一声。
詹姆在一旁不禁抖了两下。他所看到的姜恪,一直以来都是内敛的沉稳的,而如今这声低吼,却像是被激怒了的动物,溢满了野性的气息。
姜恪迅速翻身,奋力踹着怪物的手。但这一切都是徒劳,对疼痛没有反应的怪物并没有松手。
相反,力量的差距让它轻松地就把姜恪拖到了自己面前。
怪物的另一只手一把按住姜恪的胸口,用力朝下压,企图将他的身体就此压扁。
肋骨重重的向下压迫着肺部,身体像是快要嵌入水泥地。
姜恪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hh。”怪物将头凑到姜恪面前大声地嘶吼,同时高高举起自己的拳头,似乎在宣示着属于自己的胜利。
它头上的原初污染物,此刻已经由黑色完全变成绿褐色,滴滴答答的流到了姜恪的身上。
“放开他!”詹姆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大叫着向怪物冲了过去。他脸色憋的通红,几乎要和他的发色一般了。
鲁比被他吓了一跳,想要伸手拉他,却捞了个空。
怪物被声响吸引,回头看着冲过来的詹姆。
他一手成拳,朝着詹姆的脸上抡去。
……
怪物的拳头停在了詹姆鼻梁的正前方,停滞了一秒都不到。接着,它的身躯朝一侧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面上。
詹姆僵在原地,他脸色铁青,牙齿发出咯咯哒哒的颤抖声。他没有后怕,但却恐惧。
姜恪从他身边走过,伸手揉了一下他的头发,“谢谢。”
“唔……”詹姆像是被极大地安抚了,肩膀松了下来。
就在怪物被詹姆吸引注意力的时候,姜恪得以在那一瞬间脱困,并一拳重重的砸在怪物残破的鼻梁上。
詹姆看着姜恪脚步踉跄,每走一步,他的左脚都有些晃动。
3号楼的圆形角斗场上,怪物慢慢的站了起来。姜恪走到场中,捏揉了一下刚才挥出的拳头,“来。”
他低声说了一句,随即就猛地冲了过去,右手将怪物拦腰抱住向后推。怪物刚伸出手去拉他的胳膊,却连衣袖都没有碰到。
姜恪就像一条反应迅猛的猎豹,右臂收回,一个挺身之后,整个身躯从怪物的后侧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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