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 祁绍羽感觉自己心跳瞬时可耻地乱了几拍。
尤其顾芸芸略带娇羞情态地抬眸觑他, 她贝齿轻咬下唇,尽管竭力表现得坦荡, 却依然抑制不住双颊飞红;
她还披着他的衣服, 整个人拢在他的衣服下,显得又娇又柔, 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让祁绍羽更是心头一荡。
两人一时相对都有些局促,无声的暧昧在空气中蔓延。
祁绍羽垂在身侧的双手握住又张开,反复几次才稍微平静了心潮涌动。他暗自唾弃自己不够君子, 明明她是一番好意, 自己却忍不住想东想西、心旌摇曳。
祁绍羽定定心神,“……不必了,我粗人一个, 无碍的。”
“你身上还有伤,怎么在外头吹一夜冷风?”顾芸芸焦急道, “你要是不进来的话, 我、我也不进去了, 陪你一起在外头。”
祁绍羽无奈,但见她这样关心自己, 心里感动的同时,也甜滋滋的。明明滴酒未沾, 却好似嗅到美酒的醇香而熏熏然。
顾芸芸劝道:“原先我们露宿野外, 在荒庙里不是也曾共处于同一屋檐下吗?清者自清。”
祁绍羽本也不是拘泥于教条之人, 听顾芸芸如此说,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也是,江湖儿女,哪用讲那么多繁文缛节。芸芸比我想的通透,问心无愧就好。”
但他一瞬间心底闪过一丝不确定的心虚——自己真的问心无愧吗?而顾芸芸已经开开心心拉着他进屋了。
屋内格局很宽敞,一进屋正对着一张八仙桌;左侧是书架,对面摆着一张罗汉床;右侧是一间碧纱橱,里头靠墙一张月洞门四柱床,有帷幔系在床柱上。
祁绍羽道:“芸芸,你今晚住里头吧,我睡罗汉床就成。”
“嗯。”碧纱橱有隔断,再把床帐一放下来,隐私非常有保障。“这个房间可真好。”顾芸芸真心实意赞道。
祁绍羽不由得又想起刚才看过的公孙静安排给顾芸芸的房间,对比之下更觉那房间不像话。
顾芸芸已经在碧纱橱里歇下了。祁绍羽在罗汉床上和衣而卧,却辗转反侧睡不踏实。
他和顾芸芸早先的确曾从权一同在荒山破庙中过夜,但那时他尚未对顾芸芸产生情愫,心无旁念。然此时,夜深人静,他武功高超耳聪目明,在寂静的室内,听着心爱女子绵长的呼吸声,听着她偶尔翻身悉悉索索的布料声和可爱娇软的嘟囔,觉得难以平静。
他从前未对谁动过心,因此虽然他放荡不羁,却从没沾过女色。师弟们时常取笑他,明明看起来是一副不羁的浪子模样,内里却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
然而他是个正常男人,又正当热血年纪,从前心无所属,长久禁欲也就罢了。如今夜半与心上人共处一室,难免浮想联翩,同时又因自己这些不纯洁的念头心中有愧,兀自纠结不已。祁绍羽烦躁地翻了个身,觉着他也许还不如在门外坐一夜呢。
不知在黑夜里瞪着眼睛胡思乱想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因此一向作息规律,早睡早起的祁绍羽,第二天清晨就没起来。
公孙静因为祁绍羽来了医仙谷,十分兴奋,早上早早就起来了。仔细梳妆打扮一番之后,时候仍尚早,不适合去打扰祁绍羽。于是想了想,便趾高气昂地去昨天给顾芸芸安排的住处打算折腾折腾她。
可她在外头敲门没人应,推开门进屋查看,床上依旧落满灰尘,显然昨夜并没有人在上面休息。
公孙静不太高兴地琢磨,顾芸芸昨天没在这睡,还能在哪睡呢?难道去求了医仙谷的师兄重新安排了住处?
她去问了一圈,人人都说昨晚并没有见过和祁绍羽一起来的女子。此时天光大亮,已到了该用早膳的时候。公孙静索性暂时放下疑惑,去厨房拿了特意嘱咐的精致又丰盛的餐点,提着食盒去了祁绍羽的院子。
“祁大哥,你起了吗?我带早膳来啦。”公孙静轻轻叩门,娇声道。
祁绍羽昨夜失眠,实在睡得太晚,睡着时天都已经蒙蒙亮了。此时正睡得沉,根本没听见。
顾芸芸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坐起来,恍惚听见有个女声提到了“早膳”二字,就还带着睡意地趿拉着绣鞋去开门。
公孙静听见脚步声近,急忙理了理仪态,露出一个甜蜜蜜的笑来。
顾芸芸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摸索着开了门。却突然听见“当啷”一声,以及女子带着怒意的惊呼,这才醒过神来。
公孙静颤颤巍巍地指着顾芸芸的鼻子,尖声叫道:“你怎么在这?!”
顾芸芸躲开她的手指头,低头看见摔落在地上的食盒。木制的食盒盖子甩到一边,里头装着的香喷喷的饭菜混着碎碗碟洒落一地。
祁绍羽也被这动静惊醒,穿上鞋子走到门口。“公孙姑娘?”他忽然反应过来,被人一大早撞见他和芸芸共处一室可不太妙。虽然两人什么都没发生,但说出去终究不好听。
他看看顾芸芸,她墨发未束,慵懒地披在脑后,脸上酣睡的红晕尚未消退;身上穿的中衣睡得有些松垮,领口歪斜些许,露出一点锁骨附近的莹白肌肤。这副情状、这个时间和地点,的确引人遐想。没想到一早竟然有人过来,还刚好看到这一幕。
“祁大哥,这个女人怎么会在你房里?!”公孙静咬牙切齿地质问道,看向顾芸芸的眼神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
顾芸芸看到讨厌的人气成这样,心里暗爽。她躲到祁绍羽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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